“张相公,怎么没见岳统来?”
“河北忠义军有众位将军在,本官也就放心了 。”
注意到徐庆等人的窘态,张浚微微一笑,化解了众人的尴尬。
“军中之事,本官会和岳都统私下详谈。岳都统对朝廷一片忠心,陛下和众位大臣都是心知肚明。各位将军,你们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徐庆三人眼光相对,都是点了点头。
他们出来面见张浚,并没有对岳飞说明,心里始终忐忑不安。如今听到张俊这么一说,各自才放下心来。
“说起来,往日里还多亏张相公的教诲,我们几个多谢相公了。”
张浚做事还算周到,满腹经纶不说,行军打仗也是颇有见底。其人并没有一般士大夫的繁文缛节,也让三人莫名地亲近。
张浚微微点头。这三人虽为市井之人,但脑袋灵活,懂得变通,又有一身武艺,他正好借此可以控制河北忠义军。
至于岳飞,半年多的交道打下来,他已是非常了解。岳飞对大宋朝廷忠心耿耿,倒不用他担心。
这三人对岳飞倒是忠心耿耿。不过日久见人心,大难临头,这些人还是不是如此忠义,就尚未可知了。
“本官当日任河北处置使时,在中立军中呆了些时日,知道几位都是军中悍将,士卒信服,岳统制也是信任有加。朝廷那边,本官会为各位将军美言。此次出征,建功立业,就全靠各位将军了。”
眼光扫过三人,看他们都是面色发红,张浚声音忽然重了起来。
“听说王相公夺了太原城,杀的番子落花流水。希望各位将军多立战功,早日恢复河北。咱们也和王相公比比,看看谁为朝廷建的功勋更大,谁更能称得上国之长城!”
张浚的话,徐庆三人都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个个都是面红耳赤,心头狂跳。
这位张相公如此说,是真的打算把河东河北两支忠义军分开吗?
这到底是朝廷的旨意,还是这位张相公故意为之?
“张相公,我等兄弟对朝廷,对官家忠心耿耿,此心可比日月。只要朝廷一声令下,我等兄弟自会奋勇当先,以报君恩!”
徐庆三人一起站了起来,抱拳行礼,言词慷慨激昂。
“好,果然都是国之长城。我敬三位将军一杯!”
张浚轻轻拍了一下桌子,首先举起了酒杯。徐庆几人都是端起酒杯,各自一饮而尽。
“本官临行前,陛下殷殷叮嘱,让在下抚慰众军,言道,即便这河北忠义军没有了王相公,也会运转自如,各位将军可能做到?”
徐庆几人面面相觑,额头汗水细流。
“张相公放心就是,我等必会遵照朝廷旨意,以岳统制军令为先,不让朝廷和张相公忧心!”
三人一起站了起来,再次郑重发誓,人人面色凝重。
“都是好汉子,大家坐下说话。”
张浚摆摆手,让三人坐下,摇摇头叹息道。
“若是军中都如三位将军这般忠心,本官也就高枕无忧了。”
就在徐庆三人心中狐疑不定之时,张浚放下酒杯,轻声问道:
“本官欲宴请董先和牛通几位王松的旧部,让他们心甘情愿,以岳统制军令为先。你们说说,有没有这个必要?”
徐庆和王贵一惊,陈广却不由得生出一丝妒忌。
他自问自己和董先武艺不相上下,董先是个大老粗,自己好坏读过私塾,博览兵书。
这样的一个老粗,却凌驾于自己之上,担任河北军的副都统制,实在让他心有不甘。
“张相公,董先和牛通起于微末,对王松忠心耿耿,乃是他的门下鹰犬。张相公想要收服二人,恐怕会事与愿违。至于张胜,此人油滑,难知其心。赵邦杰倒是可以一用,请张相公斟酌。”
张浚心里鄙夷。你三人也不是起于微末,若不是王松,现在还在乡下种地,哪里还有忠义之说。
不过他此时要依赖众人,这些话自然不会说出。
“既然如此,本官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张浚微微一笑,脸色又变得冰冷。
“河北忠义军只有董先这一个副都统,难负盛名。本官会向朝廷上奏,增设副都统一个,到时功名马上取,本官一定记得各位!”
三人心里都是怦怦乱跳,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加官进爵只是寸步之间,机会难得,不抓住的,都是傻子!
几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官妓进来,在众人左右坐下,莺歌燕语,席间也变的有趣起来。
酒菜流水般地端了上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飞禽走兽,游鱼细虾,新鲜果蔬,美酒扑鼻……
美女作陪,香风扑鼻,美酒佳肴,众人大快朵颐,不由得个个意动。
醒掌杀人柄,醉卧美人膝,高官厚禄,醇酒美人,钟鸣鼎食,这才是大丈夫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