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春瞪眼道:“平时训练的不错,一上战场就露馅,赶紧收拾!”
刘伟点点头称是,重新装好引药,装上铅丸,又用两斤的铁丸压住铅丸。
一切无误,刘伟才站起来,规规矩矩站在了火炮一旁,和其他炮手形成直线。
寨墙之上,看到宋军列阵如此靠近,连战车遮护都没有,萨谋鲁不由得大喜。
“李嗣本,你在关上掠阵,我带骑兵冲击一下。一旦宋狗支撑不住,你再带领部下出击。”
李嗣本脸色苍白,点头道:“祝将军旗开得胜,将军一切小心!”
寨门大开,无数的战马呼啸而出,骑士们个个铁甲贯身,面目狰狞,手持丈许的骑矛。这些重甲骑士后面,轻甲骑士搭弓引箭,蓄势待发。
女真骑士纵马缓行,如墙而进,人马都有护具,铁甲铮然,骑矛粗长,个个都是孔武有力,气势凌人,忠义军的士卒只感到一股无形的巨力扑面而来,让人呼吸困难。
在这些重甲骑兵后面,无数身穿轻甲的女真骑士已经在徐徐张弓搭箭,跃跃欲试。有些骑士面露兴奋之色,显然以为接下来的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屠杀。
李孝春站在炮兵阵地当中,眼睛紧盯着马头攒动,狰狞丑陋的女真骑兵,面色阴沉似水。
女真骑士们一直打马,开始加速,狂风暴雨般向宋军的阵地上扑来。
王松站在一个小山坡上,向前看去,女真骑兵马术娴熟,训练有素,也不由得暗赞了一下,军中这样的骑士可不多见,这些家伙天生是马背上的战士。
只不过女真人骄横惯了,区区两三千人,就敢冲击自己的三万大军,到底是谁给他们的自信?
千军万马呼啸而来,烟尘腾起,铁骑纵横,大地颤抖,前方的宋兵脸上都变了颜色,许多人呼吸变得粗重急促。
半年前,他们还只是乡间拿着锄头的农民、店铺里搬货运货的伙计、河上操划船只的船工、学堂里舞文弄墨的教书先生,如今他们却是冲锋在先、喋血沙场的战士,面对着对方穷凶极恶、战无不胜的女真骑兵。
前军大阵,几个宋兵脸色苍白,双腿发抖,再也忍受不住,扔下长枪,返身就逃。另外一些宋兵瑟瑟发抖,尖叫着向后跑去。 刚才还规规整整的方阵,瞬间出现了许多空缺。
带头逃跑的宋兵刚跑出几步,杨进纵马而至,一刀就劈掉了那人的半边胳膊,鲜血飞溅,宋兵倒地,撕心裂肺的嚎叫了起来。
几十个老兵奔出,刀枪并举,血刃纷纷,逃兵们纷纷被砍翻、刺翻在地,惨叫声不绝于耳,很快没有了声息。
杨进提着血淋淋的长刀,怒喝道:“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逃兵的尸体被拖了出去,其余的士兵马上跟着补上,方阵又恢复了完整。
“临阵脱逃者,死!”
军官们跟着怒吼,观看的新兵们心惊胆战,迅速转过头去,正对前方,再也不敢回头张望。
萨谋鲁看见宋兵人群中的逃兵被迅速处死,死尸堆起了一座小山,有百十人之多,不由得心中一震,宋人军纪如此之严,恐怕不易对付。
看到金兵已经纵马下了寨门的斜坡,张宪手中旗帜一挥,士卒们迅速转身向后跑去。
萨谋鲁看到宋兵向后撤去,不禁大喜,果然是土鸡瓦犬,不堪一击。
“杀宋狗!”
他拔出刀来,大声狂喊着,向前而去。
金人骑兵还是老战法,每五十人为一队,前二十人全装重甲,持长骑枪,有的近乎两丈,都是军中的百夫长,千夫长。后三十人轻重操弓矢,许多人的马上都有骑铠。
杨进面色凝重,这是金人的正规骑兵,怪不得两三千人,就敢冲自己的前军大阵。
前排宋兵撤到了火炮阵地后,宋兵立即集结列阵,整个火炮阵地都让了出来。
看到宋兵的火炮阵地,萨谋鲁不由得一愣,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唯有快速冲过、冲散宋军大阵,才能获得先机。
杨进手心冒汗。这些小炮若是挡不住对方的雷霆一击,只怕自己的前军就要溃散了。
“掷弹兵,准备攻击!”
无奈之举,一旦炮兵挡不住,也只能掷弹兵接战了。
高坡上,王松举起了手上的千里镜,他身旁的马扩、杨再兴等人也都是屏息静气,众人一起,向着前沿阵地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