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进无可奈何,只好闷声道:“两位哥哥年岁长些,兄弟我就让了这次!”
军中人人争先,马扩,陈东等一众幕僚都是摇头暗笑。忠义军中,人人都是沙场宿将,更兼士卒悍不畏死,可有金人喝一壶的。
“孟德兄弟,你的意思是说选择夜攻,这样金人会容易对付得多,是吗?”
王松摆摆手,让孟德继续说下去。这汉子做事谨慎有度,可见不是一般的庸夫俗子。
他依稀有些记忆,孟德、焦文通都是青史留名的抗金义士,一直盘踞在太行山抗金,想不到却归于了自己麾下。
“相公,恕在下直言,我军长于守城,而拙于野战。金人骑兵犀利,一旦冲起来,势不可挡。”
孟德抱拳道:“若是与金人正面厮杀,我军恐怕不是对手。若是趁着夜色强攻,反而金人发挥不出野战的优势,于我军大有裨益,请相公三思!”
谷峪口诱敌之计,部下折损了不少兄弟,让他对女真骑兵平添了些惧怕。河东忠义军基本都是步卒,谨慎些毫不为过。
“孟德所言甚是!”
焦文通也是上前肃拜道:“女真骑兵冲击起来太过可怕,纵然有数万大军,也是当者辄破。若能趁着夜色强攻,女真骑兵无用武之地,此战胜算极大!”
金军的主力是女真骑兵,步卒是女真人和契丹人。步兵只担任运输、掘壕等辅助工作,固守时用以守城,全部都是山前山后的汉儿。
女真骑兵惯于披挂好几十斤的重甲作战,兜鍪很坚固,只露双目。他们擅长连续作战,若是一次冲锋、一个回合的交锋失败,则败不至乱;他们可暂时退出战斗,重整队形,再次发起冲锋,叫做“更进迭退”。
女真骑兵的负荷很重,却能连续进行几十个以至上百个回合的交锋,足见其坚韧的战斗力。他们长于弓矢远射,却短于白刃近战。女真骑兵之剽悍,胜过了原先的辽和西夏,这正是孟德等人担心的地方。
“孟德兄弟,你说的是原来朝廷的“富贵兵”,非是本官训练出来的兄弟。”
王松哈哈大笑,随机正色道:“ 野战,对我忠义军来说,也并非什么难事。明日,本官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军的战力!”
若是女真人的数万大军,他可能会考虑偷袭。只是小小的一个盘陀,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也正好拿此,来检验检验忠义军的成色。
“小人等遵命!”
孟德和焦文通相对一眼,各自退了下去。
王松如此自信,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们一进营也都看到,忠义军军纪森严,士卒训练有素,只是是不是样子货,就不得而知了。
王松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身边将领,神色肃然。
“各位兄弟,明日咱们就让番子看一下,到底谁是英雄,谁是狗熊!”
众将纷纷肃拜道:“谨遵相公军命!”
盘陀寨墙高耸,最少也有三丈有余,寨子建在高坡之上,士卒想要破寨,只能是仰攻,伤亡巨大不可避免。
寨墙上,一众金兵将领都是脸色凝重,寨墙上的金兵手持刀枪,如临大敌,羽箭、热油、檑木滚石堆的到处都是,弓箭手张弓搭箭,人人都是面色紧张,大战一触即发。
萨谋鲁和李嗣本再也不复往日的骄狂和坦然,他们大声呵斥,安排着墙上的士卒们守城,紧张之色溢于言表。
看着寨墙外旌旗飞舞,军容肃穆,漫山遍野的钢铁洪流,林风不由得呆了半晌,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将军,宋兵来者不善,恐是一场恶战。只能据城而守,不可与之正面交峰!”
“林通事,却该如何? 却该如何?”
李嗣本脸色煞白,像丢了魂一般,额头汗水密密麻麻,不知到底是天热,还是心里紧张。
“若是一般宋兵,我军或许可以击溃对面之敌。但王松的忠义军,连女真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咱们这些……”
林凤心里鄙夷,李嗣本投靠女真人,杀了如此多的宋人,现在想左右逢源,恐怕宋人不会轻易答应。
也难怪李嗣本心虚紧张,宋军阵势盛气凌人,军容肃整,如何看去,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何况,他们的统率可是王松,宋人的站神。
“轰!轰!”
两声雷鸣般的炮声响起,惊的萨谋鲁和李嗣本差点掉下墙去。
忠义军大营之中,几十名骏马缓缓而来,马上骑士有顶盔披甲的武将,也有儒士打扮的文官,众人簇拥之下,中间一人手提铁枪,不怒自威。
“王……松!”
“王铁枪!”
关墙之上,萨谋鲁和李嗣本都是面色凝重,差点同时叫出声来。王松亲自领兵出征,非同小可。
忠义军将士们个个都是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从城墙上看下去,刀枪如林,军士们整齐划一,千军万马,直如一人一般,让人顿生寒意。
“快快前去太原城,向银术可禀报。就说宋人精锐来攻,最少也有三万之敌,让他速速派兵增援!”
李嗣本声音颤抖,心中惊惧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