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固守些日子,天太热,金人自然退去,咱们再向朝廷增援粮草。至于王麟之事,我稍后自会向朝廷解释。”
徐府大门轰然被撞开,军士们疯狂涌入,院里喊杀声四起,尸体和鲜血满地。
正在大堂等候的徐北为脸色苍白,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
“员外,徐衙内被杀,官军进了宅院,发疯了一样,见人就杀,兄弟们都挡不住了,你快拿个主意呀!”
“住嘴!”
徐北为猛然睁开了眼睛,双眼血红,他站了起来,瞬间下了决心。
儿子都死了,谁给他养老送终,还有什么舍不了的!
“弟兄们,今日有去无回,跟狗日的官军拼了!”
徐北为拍了一下桌子,打量了身边聚集的庄客和佃户一眼,大声叫了起来。
“跟官军拼了!”
庄丁们大声喊叫,在徐北为带领下冲出大堂,与赶来的官军正好碰上,双方顷刻之间,便是一场恶战。
过了一会,厮杀声安静了下来,满院的尸体横七竖八,徐北为躺在血泊之中,身上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狗日的,死性不改!”
秦风看了看垂死的徐北为,冷冷道:“给我搜,院里的东西,粮食,金银细软,吃的喝的,一点也不要留下!”
张华带兵直奔城门口,正好碰见了城楼上,正在指挥士卒守城的王松等人。
城外的金兵看城门已经关上,吊桥已经升起,也只有停住了脚步,众人望着城墙恨恨不已,却是无可奈何。
他们捕捉原野上四处逃窜的宋人百姓,羽箭呼啸,无数的百姓纷纷中箭,一一被射杀,惨叫声不断响起。
城墙上的宋军一片沉默,个个脸色煞白,杨再兴等人在城墙上则是看的捶胸顿足,悲愤交加,但随行二三十人,又怎么可以对抗大军。
“金人的罪行,你们都要记住,总有一天,要把这些都给我还回去!”
王松大声喊道,杨再兴等人都是眼眶发红,点头称是。
“这位兄弟,本官王松。看起来城中已经有了准备,不过,似乎有所疏漏,下次还要再仔细些。”
王松点了点头,原来这城中已经有了对应之策。只看这城楼上瞬间出现的大量宋兵,便知即便没有自己,女真人恐怕也很难杀进城来。
不过,刚才的那一队内奸,若是能牵扯城头宋军,恐怕今日又是一场恶战。
“卑职张华,乃是洺州防御副使,参见枢密相公。”
张华上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军中汉子,向来是只服强者。王松面对女真人,大杀四方,不仅杀死杀伤了几万女真人,更是保住了汴梁城,迫使女真人退兵,致完颜宗望伤死。光是这一点,张华这些军中悍将都是钦佩不已。
本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谁知赵统制却被收买。赵统制勇冠三军,却死在了王松的手下,若不是王松适逢其会,恐怕这西城门已经失守了。
“相公,徐家父子被杀,徐家所有通敌人员,已经被下官控制。”
听到军士禀报,张华恭恭敬敬上前,肃拜道。
“兄弟们辛苦了!”
王松点点头道:“马上查抄徐府,一旦女真人退去,就施粥放赈。等本官大军一到,必定要让这些金贼们尝尝厉害!”
“相公,徐府和徐家粮店已经被查封,明日便可以开仓赈民,相公勿忧。”
眼光转向城墙下一角瑟瑟发抖的难民们,王松轻轻摇了摇头,宁为太平犬,莫做乱世人。
进了知州衙门,韩一等一关文武官员立即迎了上来,众人一起肃拜,
王松对韩一等人所作所为赞叹不已。毕竟,“时穷节乃现”,舍生取义,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
至于杀王麟之事,王松让他们不用担心,一切自有他在奏折中给皇帝说明。
徐家查抄,大量的存粮尤其珍贵。韩一命人把王麟和徐家父子等人的人头挂在城头,以儆效尤。
当天夜里,韩一在知州衙门摆下酒宴,为王松等人接风洗尘。本地乡绅慕名而来,都想见见这位年轻的传奇英雄。
王松也是来者不拒,鼓励大家同仇敌忾,不畏强敌,也算是极大的鼓舞了洺州城士民的士气。
随后,王松观看了洺州城的武备,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训练松弛。王松让韩一暂任洺州军政主官,开仓放粮,赈灾难民,然后从难民中择其雄壮者,招募训练,所需粮草辎重,他自会上奏朝廷,从后方调集。
“韩兄和张兄只管守好城池,若是有难,本官自会前来救援。咱们内修外张,女真人必会败退!”
离开时,王松郑重言道。 这洺州如今是宋金交战的前线,自然要小心谨慎。
“相公尽管放心就是,下官等必会竭尽全力,保全洺州百姓,不负相公厚望!”
韩一、张华等人也是恭恭敬敬,依依不舍,目送王松等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