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年间,金兵南下,河东大乱,无家可归的难民漫山遍野,原本只是对梁山上的一个小毛贼的王善,趁机大肆招兵买马,扩张实力,两年下来,拥众四五万人,成了河东第一大寇。
春暖花开,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山上粮草断绝,呆不下去了,王善就带着队伍下山四处掳掠,辗转度日。
河东南部,金人兵力不足,许多地方没有实际控制,王善趁机上下其手,所到之处,难民纷纷追随,这也使得他实力大增,甚至动了南下占领汴京城的打算。
队伍大了,人员素质良莠不齐,各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也都做得出来,王善自身不正,也渐渐迷失在了本心。
打家劫舍,任意妄为,快意恩仇,不怕天不怕地,这样的日子,别提有多舒坦。
“三哥,等找到好的去处了,咱们就离开这里,另谋出路!”
二楞嘴里面说着,眼睛望着远处的大山出神。
一大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百姓,从官道上走了过来,丝毫没有引起二人的兴趣。
“赶快过,赶快……”
二愣不耐烦地搬开拒马,嘴里嚷道,话还没有说完,就给卡在了脖子里面。
他的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被架上了一把冰凉的刀刃。
二愣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生怕对方手上的手一动,自己就做了刀下之鬼。
“哎,睁开眼吧,说你呢,你们是王善的部下吧?”
二愣睁开眼,一个年轻汉子正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问他道:“城里城外怎么样驻兵,快些说来!”
打听完毕,徐虎吹了声哨子,三哥等人向后看去,只见无数顶盔披甲的虎狼之士打马前来,足足有千人之多。
三哥看着马上的骑士,大惊失色道:“你们是女真人?”
“番子,手下败将而已!”
徐虎脸上都是傲色:“这战马和铠甲,都是咱们杀死番子后抢过来的。这只是一小部分,其他的都留在东京城了!”
三哥大喜,作揖道:“各位将军,小人愿意带路!”
牛皋上来,徐虎禀报道:“将军,一切准备妥当,就等你发号施令!”
牛皋点点头,大声道:“兄弟们,相公还在等着我们攻下隆德府,咱们可千万不要让他看走眼啊!”
徐虎大声道:“将军放心,只是一群毛贼而已,将军放心就是!”
三哥看着牛皋的那张大弓,还有那粗重的铁锏,不由得暗暗心惊。他自以为有些本事,今日一见,才知天外有天。
手下的将领已是如此,真不知道那王松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上千匹战马奔腾向前,惊天动地,片刻之间,前方破烂的城墙已是赫然在目。
见千军万马的骑士奔驰而来,城门口的喽啰们一下子就傻了眼。
醒悟过来,这些人转身就跑,竟然无人去管城门是否关闭。
“嗖”的一声,一支羽箭疾若流星,插入一名马上匪徒的背部,血光迸溅,那人惨叫一声,一下子从马上摔了下来,溅起一片尘土,再也没有动弹。
土匪们惊慌失措,迅速向城里跑去,有些人一边撒腿跑,一边大声喊道:“快跑啊,金兵来了!”
牛皋哭笑不得,反手就给了叫喊的土匪一箭,谁知那匪徒刚好摔倒,幸运地躲过了一劫。
那人迅速爬了起来,继续大声叫喊着,钻入了城中的一处小巷。
“狗贼跑的倒快!”
牛皋摇摇头,自嘲道。在东京城呆了一年,连腿内侧的肉都长了出来,骑马时,磨得人生疼。
看来不光是马上的功夫丢下了,手上的箭术也是大大退步了!
一队土匪持刀执枪、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距离老远,看到了前面凶神恶煞、呼啸而来的骑兵们。
牛皋正要指挥冲杀,土匪们掉头就跑,让骑士们目瞪口呆,骑兵们横冲直撞,连砸带砍之下,土匪很快崩溃了。
“不要管这些喽啰,抓住王善才是正事!”
牛皋带着骑士们,沿着官道,只是横冲直撞。毕竟这些土匪里面,作恶的人为少数,大多数的人都是懵懂无知的百姓,尽量减少他们的伤亡,诛其首恶或招降即可。
“牛大哥,咱们兵分两路,你去县衙抓王善,我带人去大校场,掀了他们的老巢!”
“张横兄弟小心!”
牛皋大声喊道:“兄弟们,咱们去县衙 !”
张横一马当先,带着骑士们一路疯狂向前而去,街道上的土匪纷纷躲避,四处乱窜。铁骑纵横,尘土飞扬,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众人旋风一般就冲进了城外的土匪大营。
“兄弟们,不要反抗,这是朝廷的忠义军! ”
三哥跟在张横后面,大声喊道:“王善已死,王善已死,弟兄们千万不要反抗!”
本来已经心惊肉跳、惶惶不安的土匪们,听到来的是忠义军,个个跪倒在地,双手举起自己的兵器,以示投降。
一大队持枪执刀的土匪,却是气势汹汹、不管不顾,向着大营口的骑士们而来。
“弟兄们,别相信他们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