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帐中诸将已齐,满满当当三四十人,一个个骄官悍将,嚣张跋扈。
王松从怀里掏出一份黄澄澄的圣旨,站到了大帐的中间,正色道:“众人听旨!”
众人赶紧跪下,就连牛皋也是站在王松一旁,抬头挺胸,毫不怀疑。
李彦仙站在王松的背后,看到圣旨上的内容,额头冷汗不禁涔涔而下。
王松面色郑重,朗声读道:
“制曰: 自太祖太宗开国以来,每遇干戈,王师挺身,义军相随。今女真人暴虐,汴京告急。王襄、许亢、许高诸人,身居高位,不思报效朝廷,反而临阵逃脱,此罪当诛! 本欲待勤王之后,功过相抵。奈何逡巡不进,百般推脱! 此等无父无母,无国无君滑劣之徒,罪该万死,罪不可赦! 今着河东招讨使王松格杀王襄、许亢、许高诸人。另河南府义军翟兴、翟进兄弟,素怀忠义、披肝沥胆。特封翟兴为河南招讨使、翟进为河南招讨副使,统领王襄所部,速速北上勤王。诏书到日,莫负朕心,恢复河山,从龙而随。故兹诏书,想宜悉知。靖康元年闰11月23日。”
王松念完诏书,大声喊道:“翟兴兄弟,上前接旨!”
翟兴兄弟三呼万岁,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王松把圣旨递给翟兴道:“翟招讨使,副招讨使,恭喜你们二人了。还望你二人速速带兵,进京勤王!”
翟兴接过诏书,眼睛一瞥,手指一颤,诏书差点掉在地上。他赶紧收起圣旨,和弟弟翟进一起,恭恭敬敬的请王松坐于上位。
王松还没有坐到位置上去,
带头的络腮胡子军官伸手就往翟兴的手上抓去,嘴里骂骂咧咧道:“直娘贼的什么鸟圣旨,随便就杀掉了王总管,会不会是假的?拿给老子们来瞧一瞧,辨一辨真假!”
翟亮和堂弟翟琮上来,却被其他几个军官分别挡住了身子,动弹不得。
看到王松面露杀气,牛皋“腾,腾”的几步上前,一锏就对当头抢圣旨的络腮胡子军官砸了下去。
络腮胡子军官手底不弱,他的手本已搭到圣旨上,听到风声,缩回手腕,“唰”的拔出长刀,向牛皋扑了上去,嘴里冷哼道:“直娘贼的,想杀人灭口,先过了老子这关!”
听到厮杀声,另外几名挡住翟亮兄弟的军官不由得暗暗吃惊,纷纷拔出长刀,却发现几条长枪毒蛇般刺了过来。
翟兴兄弟、父子四人同时让开,翟兴嘴里假意喊道:“众位兄弟,好好说话,切勿动手!”
斗了几招,觉得牛皋、李彦仙等人的功夫不过如此,而翟氏父子并不上前帮忙,络腮胡子军官冷声道:“弟兄们,杀了这几个狐假虎威的狗贼,或者南下,或是投靠女真人,天下那里容不下咱们兄弟! ”
大帐里,集中了三十几个军官,看到同袍和对方展开激战,对方节节后退,二十几个汉子“唰唰”拔出长刀,嘴里叫骂着扑了上来。
只有五六个军官面面相觑,退到一旁,不做声响,看样子并不想趟这混水。
骄兵悍将,作战时畏敌如虎,一溃千里,对付自己人却是如狼似虎,招招都是杀手,真真正正的败类,死有余辜!
“无耻鼠辈,一个不留!”
王松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踏步走出了大帐,翟氏父子紧紧跟随。
牛皋、李彦仙、董平几人“唰唰”几招,迅捷无比,逼退三人,在众人还没有围上前,抢先几步,也是闪出了大帐。
络腮胡子放声大笑,对后面的众人道:“弟兄们,跟我冲出去,杀了这些狗官,说不定还可以跟女真人换点赏钱!”
络腮胡子话音未落,十几个冒烟的铁疙瘩从外面滚了进来,众人注意到时,已经来不及。
“轰,轰”的爆炸声接连响起,大帐被炸的支离破碎,里面的人血肉模糊,就连那几个想置身事外的军官也未能幸免,整个大帐笼罩在了一片烟雾之中。
牛皋带人冲了上去,死的没死的,全都补上一两下,大帐中的惨叫声逐渐平息了下来。
“弟兄们,本官是朝廷的使者,河东招讨使王松,这位是朝廷新任的河南招讨使、西京总管翟兴,旁边的是招讨副使翟进。王襄等人因为抗旨不尊,已被本官诛杀。”
天色大亮,王松站在营中的一处高地,面对着纠集起来的密密麻麻的军士,张大了嗓门,举起手中黄澄澄的圣旨。
“如今,本官要带兄弟们进京勤王,愿意去的跟着翟总管和本官去,不愿意的自行散去,本官没有盘缠赠与尔等!”
官站了出来,直接向外走去,嘴里嚷嚷道:“送命的事情,谁愿意谁去,弟兄们,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