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蒋虎心里诧异的时候,里面的事情也到了紧要关头,汉子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吼,跟着里面恢复了平静。
蒋虎赶紧低下了头,他可不愿意让人发现,尤其是军中的这些士卒。
“这是两个烧饼,是老子千辛万苦从营里搞的,你可拿好了!”
屋里的汉子说完话,从破屋的房门走了出来,他看了看四周,哼着小调,向着军营的方向而去。
又过了片刻,一个衣衫破旧,却又白白净净的女子从破屋里面出来,低着头离开,看样子是黎城县的方向。
蒋虎躲在废屋后面,直到女子离开,才远远跟上。
驿道上人来人往,女子闷着头向前,根本没有注意到蒋虎跟踪。她怎能想到,有人会无缘无故,跟踪她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蒋虎跟着女子,一路进了城,直到女子到了东街,进了一所宅院,关上了门。
蒋虎从门缝向里看去,只见女子刚刚进去,迎面两个五六岁的小孩嘴里喊着“娘亲”,迎了上来。
女子满脸笑容,拿出一个烧饼,掰成两半,分给了两个孩子。
紧接着一名三旬左右的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上前抱起一个孩子,和女子有说有笑,显然是一家人。
女子又拿出一个烧饼,递给自己男人,男人一再推却,最后把烧饼掰成两半,另外一半给了女子。
一家人吃着烧饼,眉开眼笑。女子笑语嫣然,好像不久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
蒋虎暗暗诧异,原来这女子还有孩子丈夫。看来是为了生活,才会做下那样心酸的事情。
这狗日的东西,竟敢落井下石,干出这种龌龊的勾当!
蒋虎心中怒火攻心,转过身,离开了女子的家门。
“蒋虎,你可看清了,真是李汉那厮?”
黎城县衙门,王松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目光似要喷出火来。
“大官人,小人和李汉天天见面,熟的不能再熟,如何会看错。小人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蒋虎信誓旦旦,脸上的刀疤一抖一抖,看样子早已是气急败坏。
“大官人,如今这乱世,人命贱如狗。这样的事情你情我愿,恐怕咱们也不好处置。”
董平摇了摇头,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大官人,李汉偷盗军中食物,这倒是小罪!”
邓世雄却是怒容满面,显然和王松是同一种心理。
“但这厮利用手中食物,落井下石,趁机糟蹋妇女,这事要是传了出去,百姓如何看待我等,我忠义军又有何面目在河东立足? 此等奸邪小人,必要严惩!”
王松眉头紧锁,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李汉是军中的火夫长,他利用食物,勾引、糟蹋妇女,这种做派,绝不能在忠义军中蔓延。现在只发现了一个李汉,
此时若是传了出去,忠义军的颜面何在?只是若是公然处决李汉,那女子的名声就坏了,好好的一个家庭,可能就给毁了。
“先不要打草惊蛇,下去查一查,看一看李汉还有没有其他营私舞弊的事情,速速报上来!”
既然李汉这厮敢偷盗食物,干这种十恶不赦的事情,那他或许还有其他作奸犯科的可能。
仅仅只用了不到两天,不但李汉被查了出来,就连军中的几个伙夫,营口执守的几个军士,城中的两个奸商,也一并被查了出来。
除了利用食物糟蹋妇女,这些家伙还大肆倒卖军中粮食,中饱私囊,数目之大,让人瞠目结舌。
“饶命啊!”
“大官人,饶小人一条狗命啊!”
教场上哭喊声此起彼伏,行刑的刀斧手毫不留情,雪亮的长刀挥起,鲜血飞溅,一颗颗斗大的人头滚落了下来。
“李汉、包世兴、穆大虎等七人,私自贩卖军中粮食,中饱私囊,触犯军规,罪不可赦,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王松冷冷看过高台下的一张张面孔,厉声道:“兄弟们都记住了,若是谁还敢触犯军规,欺压百姓,糟蹋妇女,就和李汉等人一样,杀无赦!”
众军都是凛然,一起大声吼道:“谨遵大官人军命!”
王松点点头,暗自思量,看来是得成立一支,专门管理军中事务的宪兵部队了。
毕竟,军纪是一支军队的生命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