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摇摇头道:“大哥,我带来的只有一千多忠义军,四百匹战马。至于吃的,昨夜我们袭击了一伙番子,得到了一些肉食,不知能否够弟兄们吃上一顿?”
所有人脸上都浮起一丝失望,搞了半天,原来只是一伙无兵无粮的义军,一旦和金人动起手来,不知他们到底能有甚用。
种师中心中失落,脸色不变,他点点头道:“王青,千里来援,你家二郎倒是个忠义之人! 等一会让大家饱餐一顿,你和你家二郎先走。你母亲还在家中等你,老夫和这些军中兄弟为你断后!”
王青却是摇摇头道:“家中老母,尚有二郎照顾! 在下誓与相公生死,绝不相弃!”
众人说话,却是脚步不停,转眼已经进了山道。
王松道:“小种相公,此时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相公带领兄弟们先饱餐一顿,然后向南而去,走太岳山,和姚相公相会。杀熊岭以南,山路崎岖,女真骑兵难行,相公安全退去,应该没有问题! 在下带兄弟们在此设伏,堵上山道,然后尾随相公而来,不知相公以为可否?”
种浤看了看王松,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疑惑道:“你说你能堵上山道,此话可当真?”
若是真能堵上山道,女真骑兵冲不进来,众军倒是可以凭借地势,或许能够安然退去。
听到种浤如此问话,众人一起把目光投在了王松身上,就连王青也是半信半疑,看着自己的傻兄弟。
王松点点头道:“堵上山道,不用各位操心。挡住女真大军个一时三刻,想来也不是难事。在下军中有熟悉地形的兄弟,可以带各位安然离开。”
一众西军将士都是眉开眼笑,王青见弟弟谈吐清楚,思维缜密,颇为欣慰,也是感慨道:“二郎,你终于长大成人了!”
种师中却是摇摇头,变声道:“此时万万不可! 王家二郎前来解救,已经是仁至义尽,若是咱们舍他而去,天下人如何看待种家军,西军颜面何存,老夫的颜面何在!”
王松看了看自己的大哥,王青脸上也是尴尬之色,显然也是无可奈何。
王松思索片刻,抱拳道:“相公,如此也好,就请相公和西军的弟兄们在此歇息片刻,抓紧时间用饭。在下先去吓唬一下番子,炸毁了山道,咱们再一同南去。”
种师中点点头,王青上前几步,嘱咐弟弟切要小心从事。
“大官人,番子大军已经追上来了!”
王松刚要离开,董平已经红着一张脸,赶了过来。
翟亮也派人过来,让王松赶紧过去,主持大局。
王松告辞,种师中摆摆手道:“二郎,你先去应付,如若抵挡不住,速速撤往山上就是,后面的事情,自有我西军对付!”
王松心里暗叹一声,他昔日对西军颇为羡慕,如今看来,西军也不是铁打的,并非无敌天下,否则也不会只剩下这几千人马。
王松匆匆离去,种师中看着他的背影,对一旁的将士喝道:“传令下去,占据两侧山岭,速速进食,准备和番子决一死战,这些义军忠义可嘉,只是恐怕抵挡不了多长时间!”
王青看到弟弟离开,却不由得怔了半晌。良久,他才喃喃自语道:“想不到娘已经把铁枪给了二郎!”
王松快速奔到山口处,藏住身形,向着山前的大道上看去。
铁蹄阵阵,烟尘飞舞,大地轰鸣,金军未到,远处骑兵雷鸣般的马蹄声,惊天动地,已经让人心悸不已。
随着时间过去,一眨眼的功夫,山梁前方旌旗招展,烟尘飞舞中,日光找设置中,无数顶盔披甲的女真骑士打马而来,犹如鬼魅一般。
千军万马呼啸而来,军旗猎猎飞舞,刀枪如林,天地为之夺色。马上的女真骑士,一个个面目狰狞,手握着雪亮的长刀骑矛,上面血迹犹存,不知道是来自西军士卒,还是大宋的百姓。
王松心跳加速,面沉似水,额头上的细汗密密麻麻。
如果自己的部下和魔鬼一般的骑士们野战,保管会输的彻头彻尾,尸骨无存。这一战若能逃脱,一定要好好的训练一支强军,来对付这些来自蛮荒的野兽。
女真大军显然知道西军已是强弩之末,多日未曾饱食。女真骑兵丝毫没有停下速度的迹象,依然狂打着战马,呼啸着向山道上而来,以期尽快追上宋军,彻底歼灭对方。
对方阵中,可是有大名鼎鼎的小种相公,若是能杀了他,折断了大宋的脊梁骨,宋军还那有心气和大金抗衡!
百战强军,自然也是狂傲之极,这些个女真勇士,以为宋军都是孱弱不堪,他们连搜索都没有,妄想凭着铁骑厚甲,一直冲垮对方。
同种家军作战,已是狂妄如此,由此可见,他们之前的诸般战斗是多么顺利,宋军又是如何的不堪一击!
时无英雄,使庶子称雄!
王松趴在山坳处,眼睛紧盯着呼啸而来的女真骑兵,义愤填膺,眼睛血红。
今日一定要好好的让这些番子尝尝,知道什么是文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