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只是感冒发烧而已,喝点水,吃点药,往被子里一躺使劲儿捂出汗来。就像后来因为工作把胃给弄坏了,疼的时候忍不住发出呲的一声,如同一滴雨水落在被晒得炙热滚烫的井盖上,转瞬
即逝。
唐睿几乎都要习惯了生病时候自己照顾自己,直到大四的时候,初期创业和毕业论文两座大山同时压在身上,忙起来的时候甚至连饭都来不及吃,一个不小心就病了。
病来如山倒,那次的感冒不但没有像之前那样一两天就好
了,唐睿反而病得越来越厉害,前前后后病了差不多一个月才有完全康复。病的最厉害的时候,也有一个人陪在他身边,给他熬粥,给他带药,无微不至的照顾。
那几乎就是唐睿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一幕,在自己生病的时候,能有一个人陪在他身旁,关心他,给他一碗热粥,一杯热水,给他买好药……
梦里曾经陪伴过他的人容貌渐渐变得模糊不清,连带着当年和李东明分开时鲜血淋漓的痛感也变得那么不真实,成了电影上的一幕幕,仿佛经历过的人并不是自己。
再睁开眼的时候头已经不是那么疼了,唐睿躺在床上没动,维持着醒来前侧身抱着被子的姿势,身体四肢酸酸软软的没什么力气,也就懒得动弹。
曾几何时,繁忙了一天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唐睿也像现在这样放任自己懒懒地躺在床上,看着床边不远处空荡荡的椅子,想着或许有一天也会有一个人坐在那里,当他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人会微笑着望向他,等着他醒过来。
谢兰德眼睛一亮,立刻放下了手里的工作走到床边半蹲了下来,和侧躺着的唐睿面对面的看着。
“头还疼吗?”手背探了探唐睿的额头,谢兰德眼里的笑意又浓了几分,嘴角向上欢快地扬着“不错,退烧了。”</p “嗯,谢谢你。”视线越过谢兰德落在了不远处摆放在小圆桌上的文件和笔记本电脑上,唐睿眼神微微一动,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清澈透明的湖水里,漾起一圈圈的波纹。
唐睿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你不会是待了一个下午吧?”
“你不会以为我会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吧?”谢兰德反问道,半跪着不太舒服,干脆就坐在了床边的地毯上,单手撑着下巴细细地看着床上的男人。
和平时总带着冷淡疏离气质的样子不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唐睿身上的气质变得柔和了不少,没有那么冷,也没有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像一枚打开了的蚌壳,露出含着明亮珍珠的内里,既柔软又洁白。
谢兰德不自觉的在说话动作时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又因着唐睿身体虚弱时藏于眼尾的那一抹嫣红的风情,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掠夺欲跟浇了油的火似的又往上窜了几分,还真就想一个冲动直接把人给办了。
可谢兰德对唐睿,从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开始就没想过往随便玩一玩的方向走,这几天接触了解下来,更是一路朝着“真爱”的大道狂奔而去。
因着心底对唐睿的尊重和日渐浓烈的爱意,谢兰德会压抑克制住心底的欲-望,但又忍不住想要耍耍流氓,开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玩笑。
“嘴上说的谢谢我不要,”谢兰德往床上的男人靠近了一些,双手扒着床沿,手指朝自己的嘴唇指了指,“嘴上的谢谢倒也还能接受。”
唐睿望着谢兰德,性子太过沉稳的人就有这么一个不好,听到这类明显调戏的话也不会有太多的反应表现在脸上。
唐睿既没露出不悦的表情也没回话,这都在谢兰德的意料之中,也没想过要让唐睿回报他什么,也就是单纯的想要耍耍口头上的流氓,碰不了床上的人,还不许意-淫一下了?
“好。”
等等,他刚刚是幻听了吗?
谢兰德目光沉沉,他朝唐睿望了过去,后者避开了他的视线,眼神一垂,干脆就闭上了眼睛像是要继续休息一样,露出来的耳廓浮了一层粉色,眼睛虽然是闭着的,眼皮却在轻轻打着颤。
几乎就在唐睿闭上眼睛的同一时间,谢兰德低头吻上了唐睿紧闭着的嘴唇,手指轻轻往唐睿发红发烫的耳廓上撩了一下。
敏感的耳朵像被电流窜过一样,酥酥麻麻的异样让唐睿轻哼了一声,谢兰德尤不知足地直接探了进去,唐睿惊得眼皮一跳,双手才刚刚碰到谢兰德的肩膀就被这动作敏捷的年轻人一把抓住按在了床上。
身上传来沉甸甸的重量,唐睿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越是想张嘴喘气越是给了谢兰德放肆的机会,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脑袋比发烧时还要乱,像一团被小猫拨弄来拨弄去的线团,全都揉在了一起。
谢兰德尤不知足地舔了舔嘴唇,他看着回过神来瞪着他的唐睿,扬起唇角来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抱歉,太好吃了,忍不住。”
说到底是自己答应了的事情,唐睿又怎么可能会对谢兰德生气,只是眼底不免浮上一抹无奈神色:“你也不怕我把感冒传给你。”
谁曾想一语成鉴,隔天唐睿病就差不多好了,却换成谢兰德躺床上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