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见他摆弄蓍草,好奇道:“日头不在,你大晚上摆弄它作甚?”
张达义回道:“怕数不对,凑够五十,明日待骄阳出来,占占看。”
张母轻轻摇了摇头,“不过是劝个人,怎得还要问问天意。你直接去攀谈不就好了。”
张达义想起之前出师不利,总觉得这事像有个“外应”一样,不见得有他预想中的顺利,老翰林大人脸皮也不是那么厚,想着先探探天意,再去试试。
毕竟岁数一大把了,他是有诚心,可孤掌难鸣,他要是无功而返,总是觉着遗憾。
夜风虽凉,有温粥果腹。
谢家人吃完收拾妥当,各忙各的。
谢老夫人临离开前,最后问孙子谢豫川:“你这几日总提醒你母亲在吃食上用心,是不是计划着什么事?不用跟祖母详细说,你就让祖母心里有个底就好。”
谢豫川闻言点了点头,“是的。”
谢老夫人沉吟片刻,问:“可需要祖母帮些什么?”
谢豫川想了想,说:“这几日无妨,过几日女眷们最好换上男装。”
谢老夫人点了点头,“好,祖母知道了,这两日提前让你母亲她们准备着。”
谢豫川心想,祖母应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谢老夫人离开后,谢豫川起身在周围简单来回散步消食,其他恨不得一直躺在地上休息的流犯,看见他谢豫川居然还有体力散步,真是白眼翻上天。
有人凑到范五身边,酸溜溜地说:“谢豫川不是在诏狱被打成了重伤吗?好的这么快?以前不愧是做将军的啊,身体如此强壮。五爷,你说他们谢家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
范五上下牙齿错了错位,冷眼扫向对方,“他们谢家吃什么长大的,我不知道,但我五爷吃人长大的。”
那流犯后脖颈吓的一抽抽,“五爷!我、我这!哎呀……啪啪!”
当着范五的面前,俩巴掌自扇,口中连连道:“五爷,是我嘴贱。”
“你不止嘴贱,你人也贱。”范五眯眼盯着远处正在谢家人身边踱步沉思的谢豫川,眼底一抹厉光划过,鼻腔中喷薄出一声粗气,偏头骂道:“滚一边儿去!少在我五爷面前现眼!”
“是是是!”那流犯一迭声磕头道歉后赶紧躲开。
这时,范五身边另有一人,观察范五神情半晌儿后,很是聪明的在一旁说道:“五爷,我怎么瞧着谢家人的样子,总是比其他人精神,五爷你看那谢家老幼,他们谢家藏了什么好东西?”
范五瞥了他一眼,冷哼道:“谢家藏了什么,全流放的犯人都知道,连差官都不惦记,你惦记啊?”
那人吓得连忙摆手:“五爷说笑了,小人哪敢啊!”
范五冷笑,“是呢,谁都不敢,瞧给他们谢家能耐的。”
谢豫川消食一会,正打算回去躺会,抬首刚好对上范五那双阴鸷不甘心的眼神。
谢豫川脸上的神情沉了下来。
冷冷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看向范五。
直到对方咬牙切齿不甘心先移开视线。
谢豫川心底冷嗤一声。
与家神失联正烦着呢。
他看谁来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