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熊九山纹丝不动,其它官兵也纷纷上前。
官家出公务,看在那宫中令牌的份儿上,已经够给他们面子了。
谢景行就算是流放的犯人,该打该骂那也是归他们押解官处置的,哪容得闲杂人等置喙,熊九山心火升腾。
明知眼前是贵人,可仍不敢将谢景行放任在对方手上。
真出了事,他九条命不够往里搭的。
游湛冷眼看他,“我与谢家有私怨,熊大人非拦不可?”
熊九山道:“公子与谢家私怨,熊某不知,也不管,但某奉命押解流犯至寮州营房,此乃御命皇差,容不得闪失,公子若不了解,可向方才那位韩大人了解。”
明面上的话,说的够客气的了。
熊九山自认给足了对方面子,若游湛再不肯罢休,那他就不介意向上通传此地状况了。
“游公子!游公子!且慢!与犯人叙话无碍,可不能干扰官府办差啊!”
先前出来帮游湛刷脸的韩大人,本来回去喝酒喝的好好的,闲来一扭头,刚好看见游湛跟流犯谢六郎动起拳脚来,吓得从椅子上摔到地上,在下人的搀扶下急忙冲下楼过来阻拦。
好悬!
押解流犯出公务,中途问点闲杂之事,使点手段,用些银钱疏通一下不妨事。
可罔顾国法,无故打杀流犯,这哪里是人干事?
韩大人的酒都吓醒了,心里一边骂游湛这厮果然不好伺候,一边疯狂给熊九山打眼神。
赶紧带人走!走!走!
“韩大人,下官还有公务在身,多有不便,告辞了。”
韩大人挥挥手。
熊九山沉脸带人押着谢景行离开。
眼见谢景行被带走。
游湛身后的护卫来到近前,“公子,属下追过去?”
他摇了摇头,须臾,又点了下头。
护卫悄然离开,不久换了方向追上流放队伍。
韩大人一直等到谢景行被带走,才转过身面朝游湛,脸色不太好看,先前圆滑的笑容也不复存在,反倒是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游湛。
“游公子此次应邀上京,不是为了侯爷大婚观礼之事吗?难不成,还有其它杂事要办?不知是何事,韩某不才,在京中还有几分人脉,可助公子一臂之力。”
游湛哪能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潜台词。
怕他惹出其它麻烦事。
谢景行已经不在了,他一身火气转瞬消弭,又变成了那个无可无不可的富贵公子。
“韩大人多虑了,在下确实为侯爷大婚而来,只是碰巧路上遇到谢家人,便多问了几句。给大人添了麻烦,进城后在下必要在侯爷面前感谢大人一路照顾之恩。”
此话一出,韩大人的脸色瞬间笑开了花。
“哎呀,游公子说笑了,下官也是回京述职,哪里担得上照顾二字,游公子,请!”
“韩大人请!”
游湛此次上京,本就是为了查事,眼看入京时,见那驿站的官差出来进去,提到几句谢家之事,他就留了一分心思。
之前从押解官熊九山处试探后,得到准确的答案。
如此机会,他岂肯轻易放过谢景行。
从战场上回来谢家男丁,唯他一人,有关谢豫衡的消息,如今也只能从谢景行的身上寻找一丝线索。
但依谢景行今日之神色,似乎对此是也知之不多。
他轻摇纸扇,望着谢景行消失的方向,眼眸微眯。
是谢景行确实不知,还是他掩饰的好?
不过,总归是有了一点方向,也不算全无收获。
来日方长,他早晚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