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厮讶异的目光中,仇恨天放下酒盏,拽过女扮男装的掌柜“来都来了,陪我喝两杯。”
柏雪给的警示在前,小厮表述仇恨天怪异的行径在后。被仇恨天揽入怀中,女扮男装的掌柜自知已经露底,斟酒一杯,从怀中取出割肉的小刀,片了烤羊腿递到仇恨天嘴边道“先生吩咐,贱妾岂敢不从。”
温顺的动作,言语中透漏的却是淡漠和疏离。张嘴衔住羊肉,单手端起酒盏递到掌柜跟前“我一个病痨,岂敢吩咐高贵的女真王。这不千里迢迢,就为见你一面。”
在女扮男装的朵拉接盏后,仇恨天伸手取下她头上的方巾,青丝如瀑般垂下,丹凤眼配上精致的琼鼻,生在一张瓜子脸上。若不是身上那被浓郁的奶香,所掩盖白豆蔻所散发出的独有香气,常人很难把面前的朵拉,和高高在上的女真王联系到一起。
端着酒盏呡了口,俯身渡到仇恨天嘴里。不料红润的下唇突然吃疼,刚想伸手去推,蓦然发现仇恨天眼中带着一丝戏谑,悻悻然放下手中酒盏。眼一闭一合泪眼朦胧,吃疼是一方面,更多的则是恐惧,眼中人是心上人,更是梦中人,只是关于这个男人的都是噩梦。
吸吮酒水合着淡淡的血腥味吞咽下腹,伸出手轻抚朵拉眼角晶莹的泪珠“感觉委屈,还是愤怒。”
没敢擦拭唇角的血迹,朵拉柔声道“贱妾不敢。”
“其实你可以委屈的!”说着仇恨天从袖中掏出一方汉巾,提朵拉擦拭着唇角。
若是在娜依古还没有走到祁山之前,朵拉兴许就认可了。此时此地见面说起,朵拉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侥幸余地。自己这个被扶持起来的女王,在旁人眼里或许高高在上,可在面前这该男人眼里,或许远不及站在门外驾车的红拂“我知道”
仇恨天单指点住朵拉的红唇轻声“嘘”摇头示意朵拉听自己说。从祁山主峰下来时,仇恨天已经接到了所有关于楼兰内乱,以及毗邻楼兰的女真部内里所有的消息。根据详实但并非全貌的消息,仇恨天大致的摸到了一些脉络,轻声问道“你来的时候,他没有为难你。”
这没头没脑的问话让朵拉肃然一惊,想起自己从一个放牧的小丫头,一步步座上如今的女王的位置,这其中有多少是面前这人的手笔,朵拉便坦言道“三百勇士外加八个祭师,留他在王庭不难。”
汉巾顶在朵拉的下颚上,仇恨天笑言道“那几觉得留下我要多少人!”
“贱妾不敢!”惊慌准备起身告罪的朵拉,突然肩头一沉,身子又坐回仇恨天腿上。
此时站在一旁目睹整个过程的小厮,一把抄起之前朵拉切肉的小刀,对着仇恨天怒喝道“放开她。”
“哦,为什么呢!”
“她不愿,而且倒在我手里,你要是”
制止了朵拉的动作,仇恨天伸出手握住那小厮,颤抖的双手朝身前拉了拉,比划了一下胸腔和脖子的位置道“这两个地方,一刀下去,血喷出来人就完了。看准了再出手”说罢便不再理会那小厮。
“你瞧,你一直表现柔柔弱弱的,旁人瞧了都以为我是恶人了。”话题被小厮岔开,仇恨天也就不再纠结于前面的问题。回头对着身边的朵拉轻声说着“做事做人不要瞻前顾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做错了有没有什么损失。顶多缝缝补补,也就到头了。你要是稍微硬气一点,也不至于有现在的局面。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