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公主殿下久等,妾身花蕊在此告罪,还望公主殿下见谅。”以本来面貌示人的花蕊,站在祁山主峰通天路外的一座名为行山的凉亭外,对着凉亭内上山时明显略作打扮的女子施施然一拜。
端坐于行山亭中,一身清凉装扮上着一件抹胸小衣,身着短裙大片小麦色的肌肤裸露在外,一头金黄色的茶法披肩而下浑身上下衣服上点缀着些许宝石,整个人显得珠光宝气,配上那面巾下露出的剪水般的双眸,给人一种妖异妩媚之感。似乎是察觉到花蕊眼中那丝不易察觉厌恶,女子开口说道“大漠女子不拘小节,若是花蕊姑娘不介意可以称呼我一声姬如。”
“姬”
“让花蕊姑娘见笑了,这是我自己给自己起的中原名字,若是不合适花蕊姑娘也可以叫我娜依古。”之所以有此样的转变,起因皆为先前找到自己的那位名叫红拂的姑娘,听到自己起的中原名字也是这般反应。自己这还没有走完山路就已经得罪山上两人,故而起身在此从新介绍。
听到娜依古的言语,花蕊总算明白为什么红拂会在此事之上推脱。搁谁带着这么个不通世事的公主殿下都得头痛,自衍圣大陆初有人族以来,姓氏皆以长者赐予或谨遵传承之序。从不曾有擅自更改罔替一说,而这位大漠公主好巧不巧个给自己起了姬姓。“错不再公主殿下。”
“那边还是错了,娜依古这里给花蕊姑娘赔个不是。”说着娜依古便躬身拜下。
见娜依古豪爽下拜,花蕊连忙让到一边。这一礼她花蕊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全当这公主殿下礼敬先贤了。待得娜依古起身抬头,花蕊亦不想在此事上与她多做掰扯,轻移莲步在前方引路“公主殿下请随我来。”
花蕊微微侧身挪步的举动被娜依古尽收眼底,自然明白刚才自己举动有些冒失了。若是没有那起名一事或许这名叫花蕊的女子会坦然受那一礼,这也愈发让娜依古摸不清这祁山的脉络。关于祁山之主的传闻和目前上山所见的人和事,反差太大以至于从新步入山道。娜依古这才发现,之前自己坐在凉亭中看山巅云遮雾绕看不清楚。此时也就迈出几步山上光景已然清明和煦,山风拂面而过,笔直的登山路两边竹林青翠。转头回望已经不见几步开外的行山亭,再去看前方引路的花蕊愈发觉得高深莫测。
在娜依古还在四处打量时,前方带路的花蕊突然停步。前方山顶平台处一幢幢依山而建的亭台楼阁已经映入眼帘,一位挽发的宫装女子红妆眉心一抹梅花印记,横抱一张七弦通体暗红色的古琴上宽下窄,琴尾处颜色略深一须粉色流苏寄挂于上,随着女子的走动流苏一摇一晃煞是好看。
“花姐姐这是准备进去献艺吗?”
“你们这几个小丫头片子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不就比你小个百十来岁吗?叫你一声姐姐你还就端起来了。”说着工装女子已经双脚点地,身体飘然后移。只是眼前花瓣飘落已经不见花蕊的影子。女子连忙高举古琴,而后小声解释道“今天山主心情不佳。”
见宫装女子手举古琴,大有你从哪下手这琴保管出现在哪的架势,花蕊也只好悻悻然收手。若是存心要打人宫装女子肯定是躲不过的,可万一失手弄坏古琴罪过可就大了。如此这般花蕊便只好折回娜依古身边,挥手打散白色花雨。花蕊这才对着身边的娜依古介绍道“那位捧琴的姑娘叫焦尾,公主殿下且同她在这等上一等,我先去通禀山主。”
对于突然就走到近前的焦尾,娜依古也只突然一愣就回过味来。登上祁山开始娜依古就已在刷新自己的认知,千百丈的高山不足半柱香的时间便登顶,即便是被尊为楼兰第一国师莫奈也办不到,这便不由得娜依古惊叹,态度也愈发的恭敬起来。“全听花姐姐安排。”
花蕊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娜依古前后态度的转变,或者说并不在意。莲步轻移朝着之前焦尾走过的来方向行去,待到正殿大门处轻轻推开半扇侧身进入后轻掩殿门。
大殿正堂一副竹林行亭嬉戏图,一轮红日于云间半遮半掩,竹林辉映山路一处凉亭下白衣儒衫男子抚琴,亭外一袭红色身影翩然起舞。仇恨天坐在一方盛放瓜果酒水的低案前,面朝大殿门口欣赏着殿中翩然翻转的舞蹈。见花蕊这身装扮回收打断殿中弹琴起舞的二人“红拂让你来的!”
“回山主,红拂姑娘把人带到半山腰处,这才寻我前来引路,说是山下还有事。”
仇恨天饶有兴趣的打量这花蕊此时的装扮,而后拍了拍手道“既然来了刚好又有人奏乐,不如让我们的花蕊夫人先跳一支纷飞絮。大家以为如何让”红拂的举动加之花蕊以此等模样示人,仇恨天大概明白红拂的几分用意。至于红拂的下山所谓何事,且等一等自见分晓,故而仇恨天此时并不急着见那楼兰公主。
山主都开口说了,殿中先前奏乐起舞的两位宫装仕女自无不可,纷纷开口附和“自然是极好了,蕊姐姐我们来给你奏曲。”
“山主有意欣赏,花蕊自当竭尽全力去跳,只是”
在花蕊犹疑不定的时候,仇恨天竖指轻轻摇晃,而后以心声传音道“不聪明不要紧,洞察力不足也不无不可,你瞧你身边的两个人,不就挺好吗?”
当花蕊转头看向身旁两位起哄的仕女时,当下心头不由一颤。因为二人此时已近安静的站在各自的位置,好似只待自己起舞,便在花蕊犹疑不定时,仇恨天开口询问道“听闻楼兰临佛国而居,其国多崇拜神佛,寺庙香火浓郁。每当祈求庆祝之时便会以,一种名为霓裳飞天的胡璇舞蹈,感谢上苍的馈赠。不知花蕊夫人可有涉猎。”
楼兰、祈求、感谢听到这几词,花蕊脑袋再笨也想到了殿外的娜依古,试探性的回道“妾身也只是略有耳闻,不过想来出身楼兰的娜依古公主应该精通此道。山主不妨请她进来一叙。”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