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然听了既是不爽，又是可怜，还掺杂一丝后怕，道:“也是倒霉，那我们走吧。”

被吵起来的四人沿河洗漱一番，也不去看昨夜死的土匪，各自牵了毛驴马匹和羊，继续往西去。

他们一路经过数座山脚，在某山脚时却停了下来。

停下来原因是队伍里的一只羊死了，没有任何征兆，它就走着走着突然倒地不动，等牛二上前检查，也没说个结果，而他眼神却狠狠朝另外两头羊看去，吓地两只羊伏地不敢动弹。李修然在旁看的真切，暗自奇怪，宋震附耳在李修然耳边说道:“公子，很奇怪，这羊是心脏爆裂而死。”

“难不成是一路走来累死的?”

宋震眼透不确定神色点头。

牛二站起身拍拍手，说:“嗨呀，真不好意思，这羊不经累，走这么一段路累死，耽误大家行程。这样，我刚好会点手艺，咱们吃顿烤羊。”

野外能享受到一顿羊肉，李修然三个没有理由拒绝，便各自下了坐骑打起下手。

他们先是拾来木柴，边烧等火灭成木炭，边看牛二剥羊手艺。牛二用堆石子铺地，再把羊放了上去，拿出随身小刀。先是给羊喉咙切开，扯出细长食管，手上打个蝴蝶结，防止羊肠里的食物和粪便流出。接着从羊腹面，顺羊头到羊尾整齐划道缝，右手捏拳伸进缝里撑开，左手抓皮，拳压羊身往下沉，左手抓皮往上拉，一墩一扯间，羊皮与羊身撕裂开来。牛二双腿夹羊头，两手再穿过羊脖颈皮肉间，就见他双臂猛然发力，做个项羽举鼎式，刺啦一声整张羊皮脱开，红白羊肉身摔落在地。

牛二也不用刀，用手探进羊腹里，再撕吧撕吧开大口子，把羊拎起来抖三抖，羊肚子里杂碎也就滚下一地，有粘着的，就用手扯出，顺手，左右开弓，把羊头硬生生从羊身拧断下来，嘎巴嘎巴骨头碎裂声配合四处喷溅的血水叫人直皱眉。在旁的王思云早把头转过去不看，宋震在李修然耳边说:“像个嗜血之徒。”李修然暗自点头，心下警惕。

弄完了，牛二拿去河水冲洗，带回来时干干净净，众人在一大堆火炭前做了两个三脚架，把羊用木棍穿好放上去烤起来。

等羊烤到滋滋冒油，宋震凭空拿出碗筷和小刀来，分给大家割肉来吃。王思云道:“宋震大哥，昨天太晚没问，今天有空问下，您的凉席和这些碗筷是怎么来的？”宋震指了指心脏，笑道:“这是修仙法术，最基础的。叫做随心窍，修习后可以凭空收取物品在心窍中，也就是心脏里。像大乘九易之人，可以把生灵都收取在心窍中。”

“啊！那人也会被收吗？”

“生灵也包括人。”

修仙的神异不光令王思云新奇，哪怕是从小知道修仙者的李修然，也是常听常新。

“吃吧，大家放开吃，吃完我们好上路。”牛二用小刀从羊身上片下肉来，一一分到了众人碗里。李修然谢过，吃下口滋滋冒油的羊肉，却发现没有膻味，要知道，他们烤这羊是一丁点调料都没用，纯白烤。

宋震朝李修然看来，两人眼神一对，都生疑虑。牛二在旁看在眼睛，却是笑笑不说话，吃完碗里羊肉，再起身去片肉，分发给李修然，嘴上说:“吃吃，多吃点，你这样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热情给你“夹菜”人呢?李修然谢过，暂压下疑虑，大口吃起羊肉来。

烤羊肉入口，首先是焦脆口感，其次是脆皮下羊肉的软嫩，嚼上两口充盈油香汁水味，因没有调料，吃上半天白口寡淡，但多嚼饱食间，又品出一股淡淡醇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