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历挟着曲旭东进了卧室,以极快的速度搜了他的身,一把带鞘的很精美的短刀,一把驳壳枪和两个弹夹,钱包、证件都到了黄历的身上。这下子心里有底了,他今天只是想来打探一下,身上并没有带武器,现在刀枪在手,事情败露,他也有信心冲杀出去。
听到外间屋轻轻的脚步声,黄历起身冲了出来,和怡春打了个照面,四目相对,一个惊愣无语,一个皱眉无言。
“把剪刀放下吧,自杀不是那个样子的,再说,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黄历沉吟了一下,向前迈了一步。
怡春“啊”了一声,向后退了两步,黄历一个大步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一个掌刀切在她的脖颈上,怡春两眼一直,昏厥倒地。
对不起了,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少些麻烦,我也好脱身而去。黄历抿了抿嘴角,转身进了卧室……
老鸨和曲旭东的两个手下在离门很远的位置,不时探头观察。只见门吱呀一声打开,黄历迈步走了出来,回身关上门,手里拎着一个布包的圆形物,大步走了过来。
“我出去一下,去取怡春姑娘的赎身钱。”黄历冷冷地说道:“你们千万不要去打扰他们,我马上就回来。”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日本人的横行霸道是有目共睹的,平常ji院便有许多日本人前来发泄。这些日本人大都不醉装醉,又唱又闹,很难应付。而且,一旦招待不周,或真发起酒疯来,便见人就打,见物就砸,把客人都得吓跑。
所以,黄历一交代,老鸨陪着笑脸,连个屁也不敢放。另外两个小汉奸面面相觑,也是苦笑连连,这太君,咱惹不起,听话得了。
黄历毫无阻拦地出了ji院,叫了辆黄包车,并不直奔燕大,而是向相反的方行驶,走了不远,他下车付钱,将车夫打发走。然后黄历改为步行,向另一个方向走过两条街,在一个厕所里,将外衣脱下,面具摘下,又叫了辆黄包车,才向燕大方向行来。
…………………
啊伴着老鸨的一声尖叫,曲旭东的两个手下冲进了屋里。怡春躺在外间屋的地上,依旧是昏迷不醒,老鸨坐在卧室与外间屋的门旁,面无人色,瑟瑟发抖。进了卧室,这两个家伙也目瞪口呆,惊愣在当场。
地上一大摊鲜血,已经变紫,曲旭东的无头尸体躺在地上,只能从衣着上分辨出原来的身份。曲旭东的外衣被敞开,白色的衬衣上用鲜血写着四个字:汉奸,叛徒。
消息一传开,便是混乱不堪,ji院里鸡飞狗跳,客人们落荒而逃。发生命案了,谁也不想沾惹上麻烦,即便自身清白,可日本宪兵会管这一套吗,死的可是警察局副局长啊现在还是日本人的红人,这动静小不了。
等到日本宪兵和警察局的大队人马赶到,ji院里已经是一片狼籍,桌倒椅翻,杯盘水果遍地都是。ji女们吓得都跑进了小房子,伙计们站在角落脸色惊惶,倒霉的老板和老鸨哭丧着脸,面面相觑。
妈拉个巴子的,死得好,你个脑后生反骨的家伙,还想着舔木村的屁股,来挤占我的位置。警察局长赵万英满脸凝重,心中却是乐开了花。看过曲旭东的尸体,赵万英摇头叹气,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装模作样地训斥着曲旭东的两个手下。
“你们这两个饭桶,这是失职,无能,才导致曲副局长被杀。”赵万英对这两个曲旭东的亲信可没什么好印象,借机报复也在情理之中,“来人,把他们先铐起来,带回去慢慢审问。还有——”赵万英环顾左右,瞪着眼睛说道:“还有这家ji院的所有人,都带回去,他们都是嫌疑犯。”
“赵局长,您高抬贵手,您通融通融。”ji院老板苦着脸哀求着,手上做了个数钱的手势,暗示着赵万英。
赵万英心中冷笑,早干什么了,这回不整治你,别的ji院能乖乖地上供听话嘛,别以为有日本人逛窑子,老子就不敢收拾你们。
“木村队长来了。”一个亲信低声提醒着赵万英。
赵万英的表情立刻变得柔和,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咔地向木村立正敬礼。
宪兵队长木村有三十多岁,一身黄凡尔丁料子军装,腰带挺得溜直。粗壮的身躯结实得象一头野牛,圆滚滚的头,宽嘴巴,带着棱角。圆眼睛,射着凶狠的光。上唇一小撮黑胡须,不住地嗅着鼻子,好象一只狼狗时刻准备上前厮咬。
“什么情况?”木村淡淡瞟了一眼赵万英,他很不喜欢这个只顾捞钱,却没有什么工作能力的草包,所以才有让曲旭东顶替的心思。
“据卑职分析,这定是蓝衣社的报复杀人。”赵万英有些谄媚地笑着,嘴里说道:“他们割走了曲副局长的人头,并在其衬衣上写下血字,汉奸、叛徒,由此便可判断出凶手的杀人动机。”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