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黄历的身手和加装消音器的手枪,杀掉殷汝耕的时候不令别人察觉,虽然有难度,但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别人发觉得晚,只要给他十分钟左右的缓冲时间,他便能开车出了通州。
这是他反复经过计算的事情,绝对没有错。但现在这种环境,却让他有些踌蹰,他没想到这里的包间竟然是这样的,毫无封闭可言,外人一伸手,便能打开拉门,门上又没有酒店旅馆常挂的“请勿打扰“的牌牌。
十五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是非常关键,取决于能否全身而退。而情况又随时可能出现变化,比如说好友敬酒,侍者上菜,都可能提早破坏脱身行动。
明天是周六,晚上殷汝耕就可能来寻欢作乐,时间很紧,他必须想出尽可能周全的对策。当然,殷汝耕也可能因为有别的事情而不来,那就另当别论,只能等下周再行动了。
酒菜端了上来,日本艺伎看到的是黄历和何梦雨亲热地搂在一起,低语欢笑,很平常的情景。
吃完饭,黄历和何梦雨又稍坐了一会儿,便在日本艺伎殷勤的告别的声中走出了近水楼,过了木桥,上了汽车。
汽车一开,何梦雨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将头向后一靠,微微闭上了眼睛。
黄历开得很慢,而且一脸严肃,似乎在为做某个决断而作着思想斗争。
嘎吱,汽车在路旁停了下来,黄历放开了方向盘,若有所思地望着何梦雨。
“你要干嘛?”何梦雨为了自己报国的信念可以,但此时却有些害怕起来,双手环抱,瞪圆了眼睛。
黄历抿了抿嘴角,平静地说道:“明天你坐火车回北平,行动计划有变。”
“有变?”何梦雨迷惑不解的眨着眼睛,停顿了一下,问道:“为什么让我坐火车,你还要留在这里?”
“我留下处理一些善后,马上也回北平。”黄历随意敷衍道。
何梦雨沉默下来,半晌抬头盯着黄历,以不太确定的口吻说道:“你想甩下我单独行动?是不是这样,你把我当成了累赘?”
“不是这样。”黄历保持着镇静,以平淡的语气简短的否认道。
“既然是处理善后,那我早一天晚一天回去也没有关系。”何梦雨狡黠的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我等你,来时一起来,走时一起走,也算是善始善终。”
黄历翻了翻眼睛,他确实想将何梦雨打发走,自己好见机行事,到时一身轻松,虽然还是有不少困难,但他还是有着很大的自信。可何梦雨象是缠上了自己,这让他有些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