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十日间,朝堂风云变幻,先是四部尚书联合御史台谢家,集体上书皇帝,极力陈说京查危害。
再是国子监前祭酒鼓动国子监的太学生上百人在东华门外静坐抗议,上书直言皇帝身侧宦官弄权,承天军徇私枉法,滥用私刑。
又有儒学祖师宋家在京为官的子嗣极力为太学生辩解助威,说是皇帝任用私人,要重现千年前“焚书坑儒”的惨祸,儒教将在本朝断绝。
军中,西北天雄军陈家明里不做表态,暗地里向新任武军都督府大都督徐国用送了条子,条子简短而明了“陈家不怕查,已经整军备战,时刻关注西北诸胡的动向。”
北方长城边境,本就领不到几个大子的兵卒们听说皇帝要清查他们上官的贪墨事,无不满怀期望,一时间军心大定,皆心向朝廷。
许多军官虽然有意出关投敌,却碍于无人跟随只能作罢。
西南诸军向来忠于朝廷,且钱粮自给自足,因而也甚是稳定。
倒是领着东北军的宁王上书表示忠心,事情透着一股诡异。
宫内以防止京城民乱为由,对拱卫京师的云林卫(东、御林卫(南、羽林卫(西、金牛卫(北等四方军队换防,将领也由武军都督府进行随机调拨。
一夜之间,文臣与京城四门守卫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也被割断。
不仅如此,为保护太子安全,宫中将太子迁出东宫,声称太皇太后周氏思念皇孙,要皇孙到慈宁宫伴驾,而詹事府所有人员无限期休沐。
实则,太子已被送入奉天阁,由当代天师洪道通亲自教授并加以保护。
十日期到,尹文不情不愿的拿出五千两黄金,自然不是他一人出的,只待那血手的人到来。
这一等就是一夜,直到三更十分,仍不见有人来到,尹文更是焦急的在房中踱步,还不时向房梁上看去。
在袍袖中的手时而握紧那镶嵌了一颗明亮翠玉的匕首,时而又放开。
此时,打更人报过四更,尹文的心也放了下来,心道:“四更了,不会来人了吧,我这身家性命算是保住了。”
想到此,他自觉这次也不亏,从另外几位尚书手中敲来了八千两黄金也不用给血手了。
“过几日风声不紧了,寻个理由把他们几个应付了,这金子就是我的了。”
正在做着美梦,猛然回头去看那桌上的包着黄金的包袱已然是踪影全无,而今夜一直侍立一旁的太监尹忠却被人无声无息的杀死,死状凄惨。
只见他双目圆睁,似是见到了什么无比恐怖之事,而那大张的口中还塞着一块绢布,上面写着几个狂狷无比的大字“杀狗皇帝,送狗太子。”
这写字之人倒是有些诙谐,买大送小,只是这等诙谐之事怎能让尹文不心惊,只恐怕事有不协,不仅他姓名难保,他全家也要遭殃。
又是噗通一声,尹文再次晕倒,屎尿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