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看着皇帝:“皇帝,你莫要怪哀家,哀家也是迫不得已,但凡你子嗣昌盛些我也不用出此下策。
“正德是你唯一的儿子,也是大齐未来唯一的继承人。
正因如此,正德天生就是被天下宵小所惦记的,只要正德死了,很多人就可以趁势而起,夺下大宝。
如今异象陡生,证明天师所言不假,那样东西要出世了,而那个人也要有所动作,所以哀家在得知天师的预言后,就暗地教给正德如何藏拙了。”
此时年仅十二岁的太子柴正德,是宏佑皇帝与皇后张氏唯一的儿子。
宏佑皇帝不喜女色,仅有张氏一位皇后,而且颇有些惧内的习气。
二人只得这一子,疼爱有加。
但却不想在此子六岁时,诸藩王进京朝贺,诸藩王走后,这位一向乖巧的太子性情大变,一夜之间成了全京城有名的纨绔。
乃是天字一号的纨绔,若不是宫禁森严,他只能在宫中做些调戏宫女,飞鹰走狗,逃学骑马的勾当,早就把整个京城搞得乌烟瘴气,不得安生。
不仅如此,正德天资聪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且精于数算。
对于兵事尤为热衷,就连那枯燥繁杂的《武备总要》和《武经志》都已烂熟于心,而且小小年纪已能马上射箭。
唯独对儒释道的经典半点不放在心上,曾经只身前往奉天阁,搅得一个道教清净地不得安宁,最后被阁主礼送出阁,给下了个“此子顽劣不堪大用”的评语。
暗地里天师却找到了太皇太后周氏,传达了上代天师对此子的真正批语
“愚儿痴相可保天命,得遇凤皇则化真龙。”
自此,太皇太后越发坚定了让正德扮演纨绔的决心。
只是这凤皇为何物,在周氏的一再追问下,天师讳莫如深的说了一句
“凤舞九天,翱于江湖。凤皇不在宫中,今后当去江湖上有一番历练。”
再说慈宁宫中,不待皇帝有所思忖,周太后突然急声说道:
“那你为何要裁撤职方司,还要毫无征兆的开展京查,更重要的是还要清理军伍弊病。
如此文武官场尽皆震动,岂不是给人以可乘之机?
更何况如此大的动静,怎能让外人不知晓,恐怕北方诸族也会借机生事。
你就不怕这祖宗基业断送在你的手中?”
此时,已三十二岁的宏佑皇帝,如同做了错事又不肯认错的稚童一般,直挺挺的跪在周太后面前,不发一语。
良久他开口道:“皇祖母,此事我已做了安排,是想故意漏出破绽,让那些宵小之徒动起来,只有他们动起来才能有把柄落下。”
“皇帝,你想把水搅浑,再捉蛟擒鳖,可是现在还有数年时间,你为何如此心急?你说的准备是陈林和天刑军,还不够。”
略一沉吟,周太后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我已下旨给徐家,让他家那后起的小辈改名徐胜,以后只要立下些许功勋就让他承袭了宋国公的爵位吧。军中只要稳住了,其他的都好说。”
“太祖留下守卫祖陵的七十二地煞,我已用金牌秘密召进京了一半。为了不让诸藩王起疑,这三十六人已是极限了。至少能保住皇室的性命。”
“唉”周太后长叹一声,“孙儿啊,当初我救你一命只想你今后一切顺随,国泰民安,不想今日大劫将至,我们祖孙共渡难关吧。”
“皇祖母还有我,我也要与父皇一起共渡难关。”一直跪在一旁的太子发声到。
“好好好,我们祖孙三代定要守住这来之不易的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