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子康正廉才富五车,满腹经纶,在科举路上一路长虹,无奈其夫是个奸懒馋滑之人,更是好赌,为保康正廉科举无恙,你更是残忍杀夫,抛尸古井,此乃罪三。”
老太太:“那是他们该死,所有拦了我儿子路的人都该死。”
“那你可知,康正廉三世青天,本该高坐殿堂,庇护苍生,只差一世,他便可以做一殿阎王,享永世昌盛,皆因你身上罪业累累,他为消你罪业,才选择了死后野狗衔尸,永世不得超生。”
“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儿子被你害惨了。”商行简一字一顿,字字诛心,全诛在老太太的心上。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骗我。”老太太疯狂叫着,“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知道她做的那一切?
那分明是上百年前的事情了。
“父母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只是你用错了办法。”
商行简说到这里的时候,特意看了程脉一眼,她的母亲为了她放弃位列仙班的可能,只为求得一世给她庇护。
而蒙安将军本不该受他调遣,却为了留在程脉身边,对他俯首称臣。
如此看来,面前的老太太更是面目可憎的厉害。
“大道若简,长生以往,人生逆旅,天地归人。本君于此,逆旅可归人。”商行简缓声道,话音落下,便见一缕幽光从石头中飘了出来。
渐渐地,那幽光中出现了一抹人影。
男人长衫加身,文质彬彬,恍然间似乎能看到百年前的一位风云人物。
“小生康正廉见过前辈,许久不见,前辈风采依旧。”康正廉温声与商行简叙旧。
这一刻,润文儒雅这个词语在程脉的世界里具象化了起来,这人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痕迹,不像疤痕,更像是一种禁忌。
“廉儿,我的廉儿。”老太太见儿子出现,激动的手足无措,“你,你一直在这里,那为何不出来见母亲?”
康正廉转身对母亲俯首磕头,似乎带着几分无奈,“母亲又何必如此执着,您过往罪孽皆归儿身,您早就应该离开这里了。”
“廉儿,你可知我一直在等你,我的廉儿。”老太太扑到康正廉身边,伸手摸着他的脸,“我有何罪?那些贱人本就该死,还有那几个小子,我不杀他们我儿就要饿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有何错?”
“你有何错?”程脉听闻这话,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错在你生错了年代,错在你试图在三妻四妾的世界里寻求一夫一妻;错在了同样身为女人,你不敢找男人的麻烦,只敢对女人下手;错在了你打着为了自己儿子的名号戕害他人。”
“口口声声为了你儿子好,说到底你为的不过是你自己。”程脉怒声道,她母亲是甘愿放弃一切的对她好,而面前这女人,完全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别脏了为你好三个字。”
商行简握住了程脉的手腕,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那天晚上的事情她什么都没说,不见得这件事就从她的心里过去了。
“康刘氏,你执念于此究竟是为了等你儿子,还是担心自己罪孽深重不敢被地府的人带走,你比谁都清楚,如今你还是要自困在此处吗?”
老太太瑟缩了一下,紧握着儿子的手似乎也松动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