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杭州城,已经寂无声息。城门大合,城卫戒备森严,想必是近来人命案不断,让这个偏安一隅的朝廷有了危机感。
不过即使再是森严,却也难不住高来高去的江湖人物,在箫易这个地头蛇的带领下,一行人分成几批,分别翻墙入城。[]
来到丐帮分舵,丰盛的佳肴摆满数席,阵阵香气四溢。
谁说叫化穷?光是这席面,就是钟鸣鼎食的豪富之家,也不过如此了。
李浩然和程英江湖行道浅薄,如今见这穷叫化能摆出如此席面,两人不由均睁大了眼睛,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处处感到新奇!
李浩然盯着香喷喷的美味,手也不洗,举起筷子,大吃起来,他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是以手不停箸,吃之不已。
程英瞧他如此吃像,知道他可能一顿饭都没有吃过,心下一酸,不住的帮他夹菜。事实上,这几日她也从未进食,此刻爱人平安归来,自然也是胃口大开,不过她的吃法却文静多了。
好在李浩然知道饥饿之下,不宜暴炊暴食,所以只吃了五分饱,就恋恋不舍的放下筷子,道:“几天没有东西下肚,现在才知道食物的珍贵。”
箫易也放下筷子,笑道:“我们丐帮向来知道一饭一羹来之不易。对了,李大侠,你是怎么脱困的?”
李浩然叹息道:“这一回,真是九死一生,若非得天之幸,恐怕我已经被活生生的埋在地底了。”
众人本来也在好奇,听他此言,忙问端的。关心过切的程英更是如此,美目紧盯着,似乎怕他漏过一丝一毫。
李浩然想了一下,把自己和程英离别后的事情一一道来,至于秦桧宝藏的秘密,以及他和纳兰素心的一段情缘,倒是略过不提。关于宝藏之事,并非他是不相信丐帮,但人性本贪,并不能保证人人都那般无私,至于后面的事情,关系着纳兰素心的名节,更加不能说了。
至于慕容氏的事情,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言及。因为这个世家的存在本来说是很神秘的事情,若慕容氏知道丐帮人猜出幕后主谋,恐怕这个天下第一帮,将再无安宁之日,此事重大,只能回襄阳和郭靖等人商量了再下结论。
众人虽然吃惊,但也不过是惊讶和震惊而已。
然而,事关爱人安危,程英吓得几欲丢了魂,抓着李浩然的玉掌心汗水盈盈,再也不肯放开,生伯他真的平空里飞去了,心头兀自怦怦跳个不停。
箫易怔了半晌,庆幸道:“李大侠,吉人自在天相,总算是平安归来。”
想到丐帮出动大半人手去挖自己的“尸体”,李浩然内心深得感激不止,说道:“箫舵主,丐帮待我之情,兄弟我永世不忘,你也别老是大侠大侠的叫了,如果你看得起我,直接叫我名字或者李兄弟都成。”
箫易笑道:“兄弟此言正合我意,犬子和你实有师徒之实,论下来我们还是一个辈份的,兄弟相称倒是相符。前天那小子从襄阳来信,信上说他们几个小子已经连续杀了小批蒙古士卒,为襄阳前线增加五千余战马,他现在说杀鞑子杀得过瘾,都不想回来了。唉,信上虽然只言片语,但我感觉到小子们的变化了,看来战场真是锻炼人的地方。”言下之意,似乎甚是向往战场上的生活。
李浩然心神一动,不由笑道:“箫大哥,你算是经历过战争的人,怎么不去襄阳前线?说句难听的话,舵主一职实非你之所长,如果用官职来说,你一个武将却文臣之事,着实是和你之所长有所相悖了。”
箫易脸现回忆之色,久久才道:“我是北方人,小时候家中有地又有田,和家人一起生活其乐无边,后来全家人都命丧蒙古人之手,所以,我一心一意的抗击蒙古势力,机缘巧合,被杭州分舵的前舵主看中,收为弟子。本想报灭家之恨,但苦于势单力孤。索性远离北方那伤心地,其实我心里何尝不希望宋朝大军打回去呢?”
李浩然心下无言,在战乱时期,不知多少无辜丧于战争的屠刀之下,他道:“那箫大哥,你想不想上战场?如果你想去,我倒是可以和鲁帮主他们说一声。到时候,我们可以并肩作战。”
箫易猛然拍案,长身而起,果然不愧是燕赵大地的子弟,站将起来像座小山峰一般,他大声道:“在杭州十多年,都肥了几大圈。若兄弟你能说服鲁帮主他们,我定然前往襄阳。”
李浩然笑道:“此事包在我身上,把你这样的一个大将丢在这里,着实浪费,你来自北方就更好了。我一直担心杨过他们年轻气盛,若有你去管理他们,相信必定少一些麻烦。这事就这样说定了,赶明日我就回去了。”
箫易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多挽留,就当是给兄弟你和程姑娘的饯行吧!来人,上酒。”
片刻,几名弟子摆上几大坛子酒。
箫易一手提起一坛酒,大声道:“李兄弟,你的武功老哥我是自愧不如,但在喝酒一道,我怕你不是对手。能饮否?”
李浩然泰然自若,从容一笑,道:“我平时不喝酒,因为我一端酒杯,就意味别人要躺着被人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