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素心呆呆看着墙壁,一言不发,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极是苍白,似是此时才从那梦中醒来,她知道这个梦,是一个噩梦,是一个夺了她的贞洁的噩梦。良久才冷声道:“这件事,是个意外。你不能记在心上,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我们再也瓜葛,就当是还你的救命之恩罢。”
都说男人好色,且占有欲很强,有的时候他们表现得比女人还小心,这话不假,自从看过她的,在潜意识里已经把她视同自己女人一般,此刻听她这般说话,李浩然心中盛怒。
但是想到她珍守多年的贞洁这样迷迷糊糊的丢了,心下一软,叹息道:“事已至此,虽说是意外,但我们都有责任。而且你不觉得这也是一种缘份吗?”
纳兰素心神色变幻莫测,想到两人从相逢到相识,其间经历种种,两人在一起的日子里,正所谓是劫难重重,也不知是谁害了谁,嘲讽道:“缘份?要说有,那也是孽缘。李浩然,你救我多次,这回我们是两不相欠了。你不要以为凭借这些卑鄙的手法得到我的身体就能拥有我,你是做梦。即使我要嫁人,也不会嫁你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纳兰素心冷漠的态度激起了李浩然的傲气,扬起巴掌就要扇下去,但看那冷漠而倔强容颜,举了半天,他冷哼一声道:“我从不打女人,要打也只打我自己的女人。走狗之卒也敢猖狂,我李浩然还不至于为你这样一个女人低声下气。你给我记着,不是我女人的女人,我从不把她当女人看。”
“李浩然,你说谁是走狗之卒?”纳兰素心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狗,一双美眸怒视着李浩然,一副择人而嗜的样子,活生生的一个母老虎模样。
李浩然冷冷一笑本再想讽刺她两句,回头却看到地下那滩鲜红的血迹,心中不由一软,柔声道:“明教的存在不过是为了建立一个由明教主宰的朝廷,如果真的成功了,日后你们这些功臣下场会更加惨,因为朝廷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不想让人抹煞自己的威严,灭口是他们的唯一选择。可怜你们一心为明教卖命,而你们的教主什么把你给卖了还不自知。”李浩然此番奇遇实力大增,气质更加霸道,配合他肯定的语气自信的神态,纳兰素心一时倒是无话可说了。
李浩然看了她一眼,又道:“你难道不知道你体内中了奇毒么?”
纳兰素心冷声道:“是又如何?我中不中毒与你何干?我又不是你的女人,我的事你管得着么?”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算我多事!你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哼,正如你所言,出去之后,咱们各走各的,老死不相往来。”李浩然也火了,转身而走,他看了一下石台,发现那些字迹都没有了,原来是石龛移动的时候,已经抹平。好在他记住了这里的布局和出去的方法,所以,倒也没有担心什么。由于心情不好,也懒得去逛那个藏宝室了。走到一处墙壁,缓缓的转了一块石头,但听轰鸣不断,一道石门破壁而开。
一道强烈的光线扑面照来,让不知多久没有见光的李浩然也有了刹那间的难睁双目,贪婪的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两人一前一后,默默无言的走了出去。过了片刻,石门再次响起,从天而降,重重的落到地上,震得灰尘四扬。望着面前一汪清幽幽的无边无际碧水,两人恍然有再世为人的感觉。
两人不用猜测,即知这平静的湖面就是西湖了。
秋日西偏,人间仍旧是朗朗乾坤,虽不知此处具体是何处,但两人衣不避体,实难见人。索性坐在湖畔,默默等待着黑夜的光临。
两人离得远远的,都没有说些什么,坐了大概半个时辰,李浩然想到两人目前的事情,心中越来越是烦躁,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不知从何处开口,重重一掌劈头向湖面,炸起惊天巨浪。
纳兰素心回复了当初冷若冰清、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为眨的盯着远方,似是悠闲自得。
她的心真的像表面这般平静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想想也是,坚守了几十年的清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没了,任谁都会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其实她心底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那一掌惹来的祸端,真要算起来,李浩然也是受害者,只不过纳兰素心不敢和他说话,因为他就像是夏天里的阳光,足下融化她被冰封的心。
纳兰素心芳心大乱,和他认识的点点滴滴不由自主的在脑海里闪现,她不得不承认,这段日子是自己情绪最为丰富的时光,她喜过、怒过、笑过也哭过,伤心过也绝望过……
关于这几天,纳兰素心可以毫不犹豫的说,自己尝尽了人生的种种情绪,也在这几天,她不再是黄花闺秀,无论从心里还是身体来说,都是发生了变化。她恨他么?她自己也不清楚,总之她的心很乱很乱,只想一个人逃得远远的,逃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冷静思考,不知为何,她看到李浩然目前那烦燥的模样,心底产生一种叫做快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