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没有姓名的魔修在不在无所谓,封寒缨这个在原著里戏份举足轻重的魔尊一定要在,聂音之还点名了他手下几名在原著里有姓名的魔将。
等到封寒缨领着那几名魔将来到万魔窟时,这座在天劫下破败荒废的囚魔之地,竟然一夕之间重新恢复,他的魔气撞上万魔窟上空,封魔印的铭文被血月影撞出水波一样的光亮。
封魔印下,原本倾塌的玄塔笔直地矗立在万魔窟中心,直插封魔印。封寒缨满以为又是正道修士搞的鬼,顿时怒火中烧,魔气冲天而起,撞上那令他深恶痛绝的封魔铭文。
轰然一声巨响,罡风从万魔窟上呜一声荡开。他抬起手中弯月似的长刀,正打算挥出第二刀,没成想那刀尖下人影一晃,聂音之陡然出现在前方,对他微笑。
封寒缨顿时一惊,情急之下猛然收力,魔气倒灌回经脉,封寒缨痛地闷哼一声,嘴角边溢出一缕血丝,怒道“你找死”
话还没说完,就被聂音之一巴掌拍入了封魔印下。
跟在封寒缨身边的魔将都惊呆了,脑子里不约而同冒出同一个念头,如今魔域将成,聂音之搞这么一出定是想要夺权篡位,他们几人都是封寒缨的心腹,必定无法善终。
电光石火间,几人仓促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四散而逃。
聂音之动作极快,身形化作一抹幽光,相继将几人踹进封魔印下,自己也跟着跳入万魔窟。
她算是体会到了顾绛那种修为碾压的快乐,托顾绛“以身饲魔”的福,聂音之入魔之后不受灵气匮乏对修为的限制,本就半只脚踏入大乘期,神识随着顾绛的心头血在千年前后来回磨砺,短短半月,便很顺利地突破至大乘期。
幻境之中的万魔窟中景象与她第一次进入这里时一般无二,中心玄塔,四方城池,城中有裹得严严实实的魔修来往,幻阵的阵脚在中心玄塔底层。
聂音之在万魔窟这重幻境里,叠加了一层嫁梦,几个魔将一入万魔窟便神情一阵恍惚,按照聂音之的安排,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等着戏份登场。
她走入玄塔,封寒缨坐在那张玄石座上,眉宇间有些挣扎之色,并没有完全被迷惑住。
聂音之没有告诉封寒缨她的打算,就如韩竟所说的那样,被察觉的秘密就不是秘密了。
在原著剧情里,封寒缨这个大反派的本体一直被囚禁在万魔窟,但他的魔气却逃了出去,利用夺舍潜伏在各大仙门内部暗中搅动风云,最后败在萧灵的血上,几次三番因为被她的血所诱惑而出手救她。
他顶着不同身份不同模样,有仙门世家公子,年轻有为的宗门修士,甚至是云笈宗崭露头角的师弟等等,萧灵遇到的所有人当中,有一大半都是封寒缨顶着别人的壳子。
这些人形貌举止全然不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点,觊觎她的血。
萧灵并不傻,相反她算得上心思细腻,凭此将仙门中发生的那些栽赃陷害的祸事串联在一起,揭露了封寒缨的真面目,用自己的血将他引入陷阱中,被众人剿灭,使得封寒缨在万魔窟内的本体受到重创。
她这一举动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殊荣,但与此同时,也暴露了她的血对魔修的作用,流传在民间那些原本无人在意的神女传说忽然开始甚嚣尘上,就算是桑无眠也顶不住化神巅峰修士的压力。
最终,萧灵为了不使桑无眠为难,背着他,主动站到了万魔窟上。
万魔窟被冲破后,这里就彻底荒废了,也没有正道修士把守,封寒缨方才在这里弄出那样大的动静,毫无疑问也惊动了无量宗。
聂音之坐在一尊佛像的头顶,晃着腿看正道修士往这里赶来。
好在原著里面,几乎没有重点提及到来这里的正道修士,因为有点名姓的人,都在围困桑无眠,阻止他往这里靠近。
黄沙滚滚,天地之间一片昏黄,修士有灵力护体,本该不染尘埃,但此时此刻,看着万魔窟上异样的场景,没有人注意到有细小的微尘穿过灵力屏障,覆着到他们身上。
众人神情恍惚了一瞬,有人指着万魔窟上一处突出的峭壁说道“看那里”
黄沙渐渐平息,露出峭壁上一道纤细的白影。
萧灵垂眸望向脚下,素白的纱裙在风中飞扬,发髻被烈风吹散,几缕青丝贴在她白皙的面庞上,这里的风实在太烈了,卷着细沙,如同刀子刮过皮肤,她的脸上被磨出细小的伤口,渗出了一点红。
封魔印下顿时有了隐隐骚动。
中心玄塔里,封寒影蓦地睁开眼睛。
那道身影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纵身跳入万魔窟中,罡风撕扯开她的白裙,鲜血顷刻间染红了一大片,万魔窟中群魔涌动,朝着这处悬崖冲来。
这副画面和当初聂音之跳下玄塔时,几乎没什么不同。
聂音之站在玄塔的露台上,对自己布下的这座幻境很满意,长隐岛上的那座幻境维持了几百年,她当然做不到,但是好在原著里这段剧情发生得很快,不过一时三刻,她还是做得到的。
剧情若是跟天道类似的存在,是一种运行机制,那它并没有像人一样的判断意识,只想要达成最后的结局,这座幻境真假参半,进入这座幻境内的人,都会同时中嫁梦之术,配合原著剧情发展。
原著重点提及的角色都陷在这场幻境里,要是依然没办法干扰一下它,那她就没辙了。
魔修被神女血消耗,应该有大量灵气溢出,聂音之在那片崖下埋了一个聚灵阵,阵法驱动,引来的灵气越发浓郁,最终形成了薄薄的灵雾。
支撑幻阵的真元在飞快消耗,她皱起眉,有些撑不住了。
首先脱离幻境的人是封寒缨,他蓦地从嫁梦术法中清醒过来,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怀里抱着的女人,对方搂着他的脖子,以一种对他憎恨至极的神情吻上他的唇,咬破舌头,将满口的血往他嘴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