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乔安儿今日来赴宴,本来也没打算给他们好果子吃。
一进门看到一桌子的大鱼大肉她就不禁想起松山阁寡淡到不行的菜色,池渊一个大男人,终日里也只有些清粥馒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修仙辟谷。
若是战乱年代处处饥荒那也罢了,可如今虽说不上海清河晏,倒也是天下太平,
堂堂侯府的长公子十天半个月不见一次荤腥,这不分明是虐待池渊?
凭什么这些人就能其乐融融地山珍海味?
池老太太虐待池渊,池焰这莽夫对池渊的一切苦难视而不见,末了还装出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母子俩都不是好东西。
至于魏雨蝶?
她要不先茶里茶气,乔安儿也懒得跟她计较。
真要玩这些弯弯绕绕,她一个现代人人谁还没看过几部宅斗小说宫斗剧?
既然逼着姐姐开始搞事情,你们几个纸片人想开开心心吃饭?
做梦!
俗话说得好,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他们路都铺好了,乔安儿不顺杆爬挨个敲打过来对得起自己么?
池焰这厮也够蠢的,当众拔剑,坐实了他不敬兄嫂的名头不说,从今往后,池老太太真要明里暗里耍什么阴招毒死她或池渊,也得顾及她这个好大儿的名声。
如此一来,今日的目的也就到了。
若非前几日池老太太来阴的暗害池渊,她倒是愿意相安无事。
可这班人偏偏总想着惹事,惹又不一定惹得过她。
这叫啥?
这叫人菜瘾还大。
不过任凭乔安儿怎么也想不到,池渊竟然来了。
就在池焰拔刀的一瞬,池渊已然到了门外。
池渊没有开口,只是站在了门外,就有一种说不清的气场。
池焰抬头看见来人,对上那双看似柔和却暗含威严的深邃眼眸,一时间打了冷战,当即收起了长剑。
“大哥。”
池渊没有回应他,迈开步子走到了乔安儿面前。
他的腿疾本就不是不能行走,只是会有些跛,紫苏搀扶在侧,他踏着月色而来,却是丝毫看不出身有残缺,端的是一个浊世佳公子。
在场女眷骤然见了他,不无脸红心跳的,就连魏雨蝶也是呼吸一滞,随后她侧过头看了乔安儿一眼,心道乔安儿这也不算太委屈嘛。
池老太太看见池渊走出来,也是一惊,自打他天才殒落,失聪又跛了脚,日益不愿与人打交道,日日在那一方小天地里窝着,这都多少年了?
今日居然走出松山阁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天知道看见池渊她心里有多憋闷厌恶,但他毕竟是已故老侯爷的嫡长子,真要较真起来,掌家权也是争得了的,外人在场,她只得做出母慈子孝的做派来。
“渊儿今日怎么出来了?”
她压着嗓子尽可能显得语气温和,但因为心中皆是猜忌而太过紧张,以至于听起来像是被人掐着嗓子的鸡鸭,甚是滑稽。
而池渊则像是根本没听见一般,哦不,他就是听不见的。
池渊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走向坐在地上的乔安儿扶她起身,开口轻声道,“夫人受惊了,无恙吗?”
低语的声线带着一丝令人无法抗拒的温柔,在那一刻,在场所有女人的耳朵都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