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再回抱厦,捣碎草药,铺陈在纱布上,当做膏药,贴在池渊膝盖,然后打一个蝴蝶结。
做完这些,乔安儿有些累了。
正缝紫苏处理杂事回来,她便问道,“茵陈那丫头呢?跑出去不回来了?另立山头?”
紫苏正欲答复,就见院子的白墙处,一个落汤鸡般的丫头,提着食盒来,雨水模糊的脸上眼睛都睁不开。
“长夫人,请用膳。”她欠身行礼,至乔安儿身边而过,一句为何缺席一宿的解释都不曾有。
旋即,圆桌上布了餐食,放下碗筷。
乔安儿审视着茵陈,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冷意,“紫苏,去将我刚买的银针取一根来。”
茵陈手一哆嗦,不敢触及乔安儿的眼。
坐在圆凳上,乔安儿也不急着动筷子,“紫苏,都给我挨个试试,断不可有中毒之事再生。”
她就是讲给茵陈听的,这松山阁是她的地盘,明处却有一个吃里扒外的叛徒。
自然,这茵陈本该就是老夫人指派来的。
她没入主松山阁之前,茵陈有监视池渊之用,她来了,这茵陈就被老夫人当枪使。
只是乔安儿没料到,茵陈都被老夫人召唤去了,还敢回!
紫苏捏着银针,将菜色都试了一遍,没有毒可言。
而茵陈心理倒是强大,闷声不吭,仿若事不关己。
乔安儿毕竟刚进门,若无故将茵陈赶走,或许又被老夫人大做文章,
她也不急,倒想看看这茵陈,还能玩出什么花。
这日,乔安儿定时定点给池渊换药,喂药,但凡涉及药的事,都是她亲力亲为。
紫苏伺候池渊梳洗,用餐。
翌日,雨停。
乔安儿醒来的头一件事,便查看池渊的腿。
池渊还在睡着,感觉到有一双温柔的手覆盖到他小腿,骤然睁开眼,眼底一缕萧杀之意,宛若草原雄狮苏醒。
“消下去了!消下去了!”乔安儿长舒一口气,指尖按压男子膝盖。
一层皮肉,紧贴骨节。
这才是正常人的膝盖!
她本做了最坏的打算,若积液再起,太多的话,她得频频做导流,大大增加感染风险。
而且,积液生得太快,情况就不容乐观了,无法根治都有可能!
池渊双臂肘节撑着上半身坐起,被子从他心口滑下。
那一抹不为人知的萧杀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淡然如水的眸光。
他看向自己裸露在被褥外的小腿,皮肤上沾染着青绿色药渣子,原先馒头大的鼓包,此刻难寻踪迹。
乔安儿,真把他治好了?
池渊狐疑地拧了拧眉心,目光投向乔安儿。
乔安儿心情大好,下了床,套上外衣,“这只是一个好兆头,还得给我一些时日才行。”
她拉开了门,雨后空气清新,夹杂着春日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人逢喜事精神爽,却在这时,一道狠戾的咆哮在院外响起,“乔安儿那毒妇何在,我就知她心怀鬼胎,人在侯府,竟还要暗害雨蝶!今日,我非将她大卸八块!”
乔安儿猝然睡意全无,下一刻就见身形高大的男子,大步流星而来。
他携着滔天怒火,剑眉倒竖,紧绷着的脸比陈年锅底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