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着台阶通过垂花门,厅堂空荡,寝房无人,抱厦堆满杂物,乔安儿寻至书房,止住了脚。
书房中支起了窗页,几枝桃花探头望。
临窗的一方梨花木书桌,文房四宝归于恰当位置,宣纸铺面,正有笔尖落墨。
苍劲而不失风逸的字迹是一行竖记的诗句。
花间醉酒,梦半生;
悲也好,喜也好。
寥寥几字,散发着压抑却洒脱的温度。
乔安儿看他白皙且经脉分明的手,看他织锦的青烟色衣摆,看他清瘦刀刻的脸,看他温润如神明眷爱众生的眼……
出乎意料的,池渊比她想象中更好看。
不同于池焰的冷硬,他给人的感觉十分温和,书中三言两语的概括,根本就是沧海遗珠。
乔安儿走到桌前,他却毫无察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真正做到了与世隔绝。
过于的平静,只因他听不见。
听说池府嫡子天资聪颖,三岁背诵四书五经,六岁便观天象,曾轰动朝野,后因一场大病,便沦落为查无此人。
乔安儿不禁心存怜悯,可惜了,天妒英才。
就在她目露同情时,池渊提笔蘸墨,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深深墨瞳清澈如水,像一面镜子,映着乔安儿喜庆的身影。
他先是一愣,旋即勾起浅色的唇。
一瞬间,春风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