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亲眼看着他们惨死在自己眼前,顾准有一种整个世界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却又控制不住的心痛。
他一面依于血缘爱着他们,一面却又因为仅剩的人格挣扎觉得解气。
情绪拉扯,真真假假他早已经分不清。
警方很快赶了过来,现场被彻底控制。
南倾被迫上班,秦叔瞅了会儿热闹,见警察接管现场,上前扯过自己的衣服随手拎着。
“那啥,我就不凑热闹了哈。”
他看了眼南倾:“丫头,我回去还有事,就先走了。”
给南倾叮嘱了一声,秦叔在警察那儿登记确认之后,拎着自己的外套离开。
而现场,没了秦叔的外套,顾家主惨死的画面毫无遮挡。
他整个人眼窝凹陷进去,掰开眼皮眼睛内是干瘪的眼球,眼骨周围一片空洞。
整个人像是从内而外被掏空了一般。
一旁的顾夫人同样,两人一模一样的死法。
大抵他们自己都没想到,自己造的孽会反射到他们身上,从他们的反应来看,恐怕他们自己并不知道自己中了蛇蛊尸毒的事。
这是变异过后的蛇蛊尸毒,虽然在南城是第一例,但云城萧县已经出现了好几具同样的尸体。
廖院士他们这会儿正在云城连夜加班。
警方进行现场取证后,尸体交给法医团队带回检察院进行尸检。
南倾随队返回检察院,刚进门,就迎面撞上走出来的苏井槐。
看到南倾一起跟过来,他猛地停下脚步,拧眉道:“你怎么一起过来了?”
还没等南倾反应呢,苏井槐就补充道:“你见到你师父了吗?”
老馆主?
南倾盯着苏井槐,在他眼里看到了几分紧张。
意识到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南倾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我师父怎么了?”
“不是怎么了。”苏井槐见她紧张,解释道:“你师父下午去了一趟警察局,带去了一份资料。”
“现在警方正在全城出动,搜索罪犯窝藏地点,我以为你也知道呢。”
“什么资料?”南倾想到下午秦叔给老馆主打电话,总觉得他老人家故意隐瞒着自己什么。
“这不能说。”苏井槐道:“是一份关乎整个边境城市甚至内陆安危的密件,就连我也不知道具体内容。”
“下午见到老馆主时他还问我你近期有没有班。”
听到苏井槐的话,南倾内心隐隐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放心的拨通了老馆主的电话。
铃声响起,等待接听的过程对南倾来说前所未有的煎熬。
“嘟…嘟…嘟…”
电话一声声回应,南倾的心不自觉收紧,好在最后一刻电话接通。
老馆主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笑意:“回检察院了?”
他料事如神,南倾一颗心也随之安定下来。
就像是靠了岸的船,逐渐平静下来,她点头:“刚回来,您在哪儿?”
南倾握着手机的手收紧,小心掩饰着内心对他的担忧:“我想您了。”
电话那端,老馆主没好气的笑了起来,“担心老头子我出事?”
“成,来吧。”老馆主总是能一语洞穿南倾的心思,笑道:“我在殡仪馆,来的时候给我带上一桶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