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安静了一会儿,兰絮支起耳朵,只有衣服窸窸窣窣声,下一刻,斜旁一只手抓住窗棱子,拉了回来。
“嘭”的一声,他没控制好力道,窗户差点散架了。
兰絮吓一跳,戌亭双手捧住她的脸颊,把她的脸掰过来了。
他刚脱下的衣服,重新穿得严严实实,衣领压着他冰刀儿似的喉结,便看那喉结微微一动:“不看那,看我。”
兰絮:“你不穿衣服。”
戌亭:“我穿。”
兰絮:“你以后不穿呢?”
戌亭:“我以后穿。”
她一句句地说,他就一句句地追。
兰絮终于欢快地笑出声:“好吧,那我看你。”
戌亭脸色稍霁,他蹭蹭她的额头,深深地望着她,呼吸发沉,学着她的口吻,低低地说:“嗯,就看我。”
兰絮心中滑过奇怪的感觉,不过,想要狼崽崽关心的大王,也挺可爱?
但弄坏东西,就不可爱了。
兰絮试了试窗户,果然坏了,她斜睨戌亭,戌亭挪开目光。
……
哄得戌亭肯穿衣服后,热水浴是兰絮给自己谋的福利。
在古代,平民不是随便都能烧热水洗澡的。
在山上这么多天,即使有用湖水洗澡,总觉得不够干净,而且她生病还流过很多汗,真觉得哪哪都脏。
烟气袅袅中,热水水浸润着肌肤,兰絮只觉整个人的毛孔放松,她发出一声低低的喟叹。
太舒服了。
不过她病刚好,没贪久,擦洗完就起来换了一套新衣服,素色麻布小袖对襟,与一条白色一片裙。
她绕过屏风,戌亭在用他随身带着的狼牙捣鼓窗户。
兰絮惊讶:“修好了?”
她凑过去,热气熏得她脸颊泛红,不是生病发热的那种红,而是由内到外,在她白瓷的肌肤上,泛出健康的红润。
还有一股温暖香气,喷拂到他颈上,戌亭悄悄嗅了一下,眉头微微抬起。
第一次,他也觉得“热水浴”是好东西。
她还是惊讶:“你怎么知道怎么修?”
戌亭指了指木插销和窗户轴:“看这。”
他观察过后,掰下床头的木头,模仿它们做好的。
兰絮推开窗户,果然没什么问题,下一刻,“嘭”的一声,戌亭又把窗户拉了回来,他抿了抿唇:“不看他们。”
显然还记得她说爱看路人,不给她多看一眼大街。
兰絮:“……”
山大王这奇怪的胜负欲啊。
……
借着张府的“权势”,兰絮终于好好休息了一下。
接下来,就得去张府了。
路上,她小声叮嘱戌亭:“在别人面前,不要抱我,不要舔我,也不要太近。”
“别人对你做的,有不喜欢的,要提出来。”
这点她倒是不担心,他不会让自己吃瘪,倒是要担心一下想搞他的人会不会被秒。
他垂眸侧耳,没有反对,兰絮就当他听进去了。
她闭眼,在脑海中和系统聊天,了解一点张家的资料。
在这个朝代,员外是虚职,没有政治功能,但能搭上镇北王,就是张家最大的政治资本。
他们为了讨好镇北王,自然会寻找戌亭。
当然原剧情里,没有这些。
系统:“因为戌亭迟了十年下山,原剧情已经没有参考价值了。”
但它也在靠近张府后,刷新了一些信息:
打从云萍安全下山,张家得知山上的情况后,就快马加鞭,去给镇北王府送消息,关于“狸猫换太子”一事,也引起镇北王府的注意。
也算刚刚好,镇北王没日没夜赶到通县,歇在张府,戌亭已经带着兰絮下山了。
兰絮也不太乐意对上女主,但既然躲不开,就没必要专门去躲了,多麻烦呀,而且任务是苟命,应该不难。
毕竟苟命是咸鱼的基础技能嘛。
马车拐过几条街道,缓缓停下,兰絮和戌亭一前一后下车。
这是一条宽阔的大街上,张府面朝大街,大门豪气,屋宇端庄大方,和别的街坊大不相同。
正门几个侍卫左右侍立,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候着,落后半步的,是个矮个微胖的白面皮男子,笑呵呵的。
前面的则是个身形劲俊的男人,他双手负于身后,瞧着四十来岁,蓄着短须,却依然英气逼人,与戌亭眉眼有三分相似。
男人本是板着一张脸,却在见到戌亭后,忍不住往前走出两步,他露出真情的动容:“……像她。”
与此同时,系统也在兰絮脑海里:“后面那个,是张舟行,张员外,张芝如的父亲。”
“前面的,则是戌承,镇北王,戌亭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