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宣毁剑,白脸男子脸色阴沉如水。
他看着冰雪上灰黑色的灵剑齑粉,脸色接连数变,最后一脸阴毒地望着丁宣,道:“你敢毁掉灵剑?卑贱如狗的东西,也敢与我罗家作对!”
他这后半句话,让丁宣杀心大起。
“恕我见识少,不知道罗家是什么东西。”
“不知死活的东西,胆敢在剑冢内毁剑,当灵剑宗的接引使是泥捏的么?”
丁宣对他的威胁不屑一顾,嗤笑道:“接引使说不准对剑冢不敬,可没说对你等之剑不敬。再说了你等以多欺少将我伤成这样,我自卫毁剑也是理所应当。即便以上都不提,我问你,你可有证据证明是我毁掉他的剑?”
一旁的红衣女子已经搀扶起了冷风岩,对白脸男子道:“罗文,别与这等人多费口舌,带着你兄弟,我们下山吧!”
罗文等人在丁宣到达山顶之前,已经将峰顶大致探寻了一遍,并无任何收获。
丁宣以一敌四,还重伤两人,这本就让他有些进退维谷。
红衣女子此言,正给了他台阶可以下。
四人一走,目下就独有丁宣留在了峰顶。
丁宣赤着膀子走到了先前四人所在的石剑旁。
此剑似乎只是用一种颇为坚硬的岩石雕琢而成,光有形而无韵,更多的像是剑冢的一种象征标志。
石剑正面的剑冢两字,却是不凡。
远了还不觉得,站的近了,丁宣感觉有剑意从石剑上边的字迹中透出。
“剑”字锋锐,他觉得有刀戈之气在自己的肌肤上划过,刺的人皮肤生疼。
“冢”字荒凉,一股壮士暮年的悲凉,让丁宣心生沧桑之感。
他盯着那字,放开了自己的紫府神海,感受着字散发出的锋锐与荒凉。
原本由字迹间无意识流淌的意境,在丁宣敞开紫府后,那从铭文中流淌出的意境似乎有了意识,犹如饥饿已久的蜂嗅到了蜂蜜的味道,一股脑地钻入了丁宣的脑海中。
丁宣霎时间觉得头如撞钟,头晕耳鸣,脑胀欲裂。
这种让他恨不得瞬时拿大锤,锤裂自己脑袋的剧痛,在一声“啪”地轻响后,便彻底消失了。
丁宣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了许多,眼前的世界也不再是冰雪覆盖荒岩的苍凉峰顶,而是一片铁铸铜浇的世界。
这个地方的城楼并不巍峨,也不密集,只是三三两两地散落着。
在一间位置略微偏僻的石头屋中,一个老头手持一柄硕大的铁锤,正在一锤一锤地锤击着一块已被烧的通红的不成规则的东西。
那东西在锤击中,不断有乌黑的碎屑掉落出来。
老头锻打了许久,终于停了手,拿着一条黝黑的镌刻了刻度的直条铁条,比着那几乎冷却的长方形物件量了量。
“唔,短了些。”
老头喃喃自语间,又将那长方形的物件扔进了火炉,回身在屋里翻箱倒柜四处翻腾,最后在一个陈旧发黑的匣子中找到一块坑坑洼洼,丑陋不堪的石头。
这石头通体白色,白中还透着一点浅浅的金色。
拳头大的石头,老头却需要双手齐动才能拿得动。
他眉头耸动,将那块白色石头与那长条形铁块,一道丢进了炉子中。
白色石头一入火炉,原本青红色的火苗骤然窜出三尺高,差点将老头的铁匠铺给烧着了。
整个炉灶都变得红彤彤的,似乎要融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