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域占地极大,纵横怕不止十万里,这块辽阔的土地上,灵剑宗一家独大。
丁宣整理罢思绪,朝着那远处七座山峰之一的小乙峰而去。
归卜鬼那老头留给他的玉简之中,提到的那个秘境,就在这白虎域中。
看这架势,似乎离灵剑宗并不远。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丁宣行了一昼,那小乙峰看在眼里,却依旧远在天边。
吃了一路的辟谷丹,餐风饮露,在他疲乏倦怠之际,正好看到前方有一城镇。
城镇四周俱用四平八正的青石块垒成,城墙四面各设一门,四面俱设有铁甲大门。
此时,日头西垂,整片城镇像一个逐渐陷入沉睡的巨兽,正一点一点地被阴影吞没。
城外的人正断断续续地进城,身着粗布衣裳,腰插长剑的门卫正催促着众人赶快进城。
丁宣混在人群中,守卫并未刻意盘查,一路无阻进了城。
城镇无论道路也好,房屋也罢,俱都粗粝犷达,一股古朴之风扑面而来。
城镇中四条丈许宽的道路直通四道城门,不知是天色已晚,还是这不大的城镇本来就比较萧索,日头依旧半遮颜,街上已经人影寥寥。
丁宣自东门而入,沿着街道缓缓而行,不多时就来到了城镇的中央,这里一座青石堆砌而成的粗犷城堡拔地而起。
这城堡也不知修成了多少年,青色的岩石已经被岁月侵蚀风化的日渐斑驳,在城堡前一队腰插长剑,身着玄色的人队列齐整地静静地站着。
在城堡西北面,一面明黄的酒旗在风中飘荡,上面一个酒字尤为醒目。
“自古吃住不分家,有酒的地方应该也有落脚之处。”
酒家离中央的城堡并不远,须臾的功夫便到。
酒肆其貌不扬,但内里却宽敞干燥,数十条槐木制成的桌椅板凳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厅堂之中,桌子使用日久,已经油光发亮。
正对着酒肆大门的最里边,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正在沽酒。
外间的桌子上,已经坐了不少人,还有两三张桌子空着。
厅中众人的穿着五花十色,一身灰衣风尘仆仆的丁宣看着并不突兀。
在厅堂角落了寻了一张桌子落座,叫了两个小菜,一份主食外加一碗白虎域独产的虎骨烈酒。
烈酒入口,独有的辣味顺着喉管直入肠胃,味蕾如同火一样燃烧起来。
酒辣,却爽。
丁宣痛饮一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连日来的疲乏似乎也一扫而空。
心神一松,左近旁人的闲言碎语也有一搭没一搭地传入他的耳朵。
离他稍远点有一桌上坐着一个一脸肥肉的胖子,说话间脸上的肥肉都要抖上三抖,这屋子里也就属他嗓门最高。
他手上抓着油晃晃的鸡腿,用力撕咬一口,咀嚼起来油水四溢。
他边嚼边与同桌的人说谈,说得多是一些荤素不忌的笑话,和一些修道界的乡野趣事。
这胖子讲的话水分太大,丁宣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说的那些个事情,恐怕多是自己凭空臆想杜撰,或是道听途说。
吃得尽兴,喝的爽快,胖子突然低下肥溜溜的大脑袋,故弄玄虚地压低嗓音道:“你们还不知道吧,这次灵剑宗突然开宗门收徒,里边门道可深了去了。”
胖子自觉压低了嗓门,但他的大嗓门依旧声传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