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水潭像是活了一样,水流横冲直撞肆意挤压。
丁宣一个不慎,就被呛了好大一口酸臭的潭水。
潭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往上冒,水流翻滚,连带着丁宣也向上翻去。
见事不可为,丁宣也不较劲,干脆借着上涌的水流朝上浮去。
刚浮出水面,他就爬到了就近的露台上。
顺着露台边行的紫红色柱子,尽力向上攀去。
再看水中,潭水如同煮沸了的水,“咕噜噜”地四处水花翻涌,水汽带起的酸臭味充盈着整个空间。
丁宣感觉吸口气,肺部都火辣辣地呛的难受。
他刚在柱子中间稳住身形,就感觉整个空间都震荡起来,那潭水翻滚的也越来越剧烈。
在水潭中央,一根直径丈许的水柱在周围此起彼伏的水丘中缓缓升起。
水柱冒出水面约半丈时,整个空间发出隆隆巨响,声音宏大震耳欲聋,丁宣不得不徒劳地捂着双耳跪坐在地。
在这嘈杂的隆隆巨响中,升起的水花裂开,一件怪模怪样的戟状物跃然水花之上。
此物通体漆黑,三锋两刃,中间如利矛,两侧如月牙,锋刃尖利寒光烁烁,此物赫然正是一柄方天戟。
整个方天戟不过尺许长,在丈许方圆的浪头上犹如小儿玩物。
但偏偏就这犹如小儿的玩物,立在浪头好似王者一般,颇有睥睨天下的气势。
方天戟甫一现身,原本躁动的水潭,霎时如被极寒冰冻,定在了半空之中。
“归前辈没有骗我,看来这独角金蚕果真有寻宝之能!”
丁宣口干舌燥,却不敢轻举妄动。
混迹在宗门底层十多年,还没有在一次次的外出试炼中死去,只因他明白一个道理,平静下往往蕴藏着大风险,越是平静,越可能致命。
果然,不过数息功夫,潭面轰然炸响,潭水以迅雷之势快速回落,只留一把黑漆漆方天戟悬在半空。
方天戟之上,黑光氤氲。
丁宣目光扫过,心头蓦然一惊,这方天戟散发莫名的神威,给他一种饥渴难耐的感觉。
也不过须臾的功夫,方天戟毫光顿敛,像一块废铁一般向着潭水砸落。
丁宣心中大急,猛地一蹬墙面,乳燕投林一般冲着犹如黑炭一般的方天戟扑去。
有些机会稍纵即逝,稍一犹豫就再也寻求不得。
在方天戟刚要落入水中的刹那,丁宣右手已经握在了方天戟中间的锋刃上。
锋刃薄如蝉翼,轻而易举悄无声息地划开了丁宣手指皮肤。
五个手指,五条细线,人还未落入水中,鲜血已经从割裂的伤口中汩汩流出,待落入水中时,血已浸染了整个短戟。
被血浸染的短戟陡然剧烈抖动起来,丁宣吃痛松开了右手,左手一把握住了黑色的戟柄。
短戟入手极重,丁宣心里没有防备,左手一沉,差点被它拖入水中。
正在这时,整个空间的墙壁像是有了意识,通通向着中间挤压,潭底似乎也有一股脱力,一张一弛之间将丁宣与短戟从悬在上方的通道挤了出去。
“真是天助我也!”丁宣大喜,以为出了通道就能重返地面逃出生天。
结果刚一露面,就听见一声娇斥。
“淫贼,看你往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