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隐喃喃了几句后，察觉到风琴浑身冰冷，跟冰块一样，完全没有温度，他急急拿过刚刚冬隐给他送来的热水，给冬隐喂下。

风琴喝下热水后，也的确醒了。

但他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殿下，这热水只有一碗，他们再不给了，你怎么能给我喝呢？我喝了的话，你喝什么？”

“太浪费了。”

“不浪费，能让你好起来，怎么是浪费呢，是物有所值。”冬隐一点儿也不为此感到惋惜。

倒是风琴，他恨不得抠嗓子，把热水抠下来，给冬隐喝，但想到抠出来的也不一定是热的，风琴便歇了这种心思，而是爬了起来，捧着碗，准备再去要一碗热水。

哪怕因为挨打，挨骂，或者死了，他都要再要一碗热水给殿下喝。

殿下冷成了这样，还有咳嗽的迹象，没有热水的话，怕是感冒会加剧。

然而，风琴坚持着站起来后，不过向前走了几步，就突然又晕倒了，还七窍流血，看着很是惨，流的黑血，想来应该是中毒了。

“殿下，水，不能喝。”

“不能喝。”

“有毒。”

风琴坚持着说了几句后，就断气了，他虽然才五岁，说起来没有到懂事的年纪，是痛苦和折磨催熟了他，他内心不似寻常孩童，甚至死了都没有闭上眼，有种死不瞑目，心愿未了的感觉。

大概他还在担心冬隐把。

冬隐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他趴在风琴的尸体面前，一边摇着风琴的尸体让他醒来，一边又跟风琴说，别担心他，他会好好活着的，也会小心活着的。

不知风琴听没听到，但破旧的宫门外面的守卫听到了。

守卫闻声而来，看到风琴死了，他们本该最明白风琴到底是怎么死的，毕竟风琴手里的那碗热水，就是来源于他们，可是呢，他们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甚至贼喊捉贼。

“殿下，风琴怎么突然死了。”

“看样子还是被人毒死的。”

“是你将人毒死的，对吗？”

不过三岁的冬隐第一次见识到深宫的残酷，也第一次意识到，好好活着是件多么难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