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东凰神色冷冷:“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朕对你没兴致,你不是应该谢恩吗?”
盛景安心头一沉,莫大的屈辱在心底蔓延。
他心里骤然生出一股恨意,想到这一个月来生不如死的教导,名义上是教导,实则根本就是羞辱,没有一点尊严的羞辱和践踏。
他脾气终于忍不住爆发:“我也是世家公子,陛下让人羞辱我一个月还不够?非要我跪在地上求你,低声下气像蝼蚁一样受尽磋磨?!”
“盛公子!”孟周大惊,连忙开口阻止,“你怎么能对陛下如此不敬?还不跟陛下请罪——”
“不用了。”晏东凰语气淡淡,“盛景安御前不敬,拖出去杖打三十。盛老夫人教子无方,剥去诰命头衔,镇国公故去已有一年,摘去国公府匾额,改为盛府……不,盛宅。”
盛景安如遭雷击,连忙匍匐上前:“陛下,陛下!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求陛下原谅我这一次,我——”
“拖出去。”晏东凰冷道,“堵住他的嘴。”
孟周连忙命令:“快,拖出去!别碍了陛下的眼,把嘴也堵上。”
晏东凰放下茶盏,轻轻阖眼,眉目冷冽而漠然。
晏翎死了。
接下来就该轮到盛景安和晏鸣了。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那么多时间陪他们耗。
盛景安以为自己进宫是个机会,却不知道他根本就是自投罗网。
外面响起一声声痛苦的闷哼。
元紫樱站在晏东凰身侧,目光落在这位女帝陛下的侧颜,眉心微深,总觉得陛下对盛景安有种不为人知的恨意。
对,不仅仅是厌恶,而是一种来自骨子里的憎恨和仇视,就像方才她看着盛景安的眼神。
那么冷,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元紫樱垂眸。
陛下心里像是藏着很多事呢。
忙碌的时候只有雷厉风行,是个杀伐果断的帝王。
可是每每晚上一个人独处时,总觉得有种无形的孤独包裹着她,那么寂寥而又冷清。
仿佛这偌大的世间,没人能走进她心里。
元紫樱想到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摇光将军。
那是个桀骜不驯又俊美如火的男子,对陛下忠心耿耿,情根深种。
他能走进陛下心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