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曾说女儿又如何?照样上战场杀敌。

她青鸾长公主的封号就是父皇所赐。

太后当年看中她在父皇心里的地位以及她手里的兵权,所以视她如亲生女儿。

她生母早逝,没有一母同胞的皇兄,所以视太后为母亲,视她的儿子为皇兄,她一心一意扶持他做皇帝,最后得到的却是如此迫害?

人心果然是世间最险恶的东西。

晏东凰心头刺痛,如被利刀剜心。

她转身走向外殿,声音漠然:“看住这里,别让他们出来。”

长兰应下:“是。”

“晏东凰!”盛景安起身就要追出去,“我是你的夫君,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啪!

长兰抬手给他一巴掌:“忘恩负义的豺狼,竟敢直呼长公主名讳!”

“长公主,长公主。”沈筠恐惧之下,歇斯底里地哀求,“我不是故意要害你,是皇上圣旨难违,是景哥让我这么

做的,长公主……”

长兰一人一脚把他们踹开,利索地关上房门,并上了锁,任由这对渣男贱女在屋子里嘶吼叫嚣。

反正就算他们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过来救他们。

晏东凰回到新房内室,沉默不发一语地躺在床上,绝艳昳丽的眉眼萦绕着一层冰冷刺骨的霜色。

“殿下。”长兰跟着走过来,担忧地蹙眉,“七日断肠散真有解药吗?殿下身体可有什么异常?”

晏东凰轻闭着眼:“断肠散没有解药,至少沈筠手里是没有的。”

长兰脸色一变:“殿下,那……”

“不用担心。”晏东凰声音冷硬而决然,“我心里有数。”

“是。”

晏东凰阖眼靠在床头,脑子里浮现几年里征战沙场的一幕幕。

想到当年意气风发,驰骋疆场,想到麾下将士忠心耿耿,誓死追随,想到凯旋之日犒赏三军,君王恩宠,想到雍朝万千百姓,社稷安定。

人生自古谁无死?

晏东凰从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她曾不止一次幻想过自己马革裹尸的结果,曾想着为了社稷安稳,国泰民安,就算战死沙场又如何?

可她唯独没有想过,自己没有死在敌人的刀剑弓弩之下,战争结束之后,却要被最为信任的皇兄和夫君联手陷害。

一个是她扶上皇位的兄长,一个是她要准备共度一生的郎君。

还有一个曾被她真心敬重的母后。

他们在她毫无防备之时,亲手用利刃将她的心剜得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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