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独门小院,陈景点燃灯盏。
昏黄的灯光下,帐中紧蹙眉头,双目紧闭的花倾夏躺在床上,俏脸苍白,气息微弱。
陈景从储物袋里翻出疗伤丹药,放进水中化开,将她扶起,一点点喂下去。
喂过药,他叹了口气,拉上帐帘,倚靠在座椅上发愁。
“人生在世,最难得的就是遇贵人提携,我好不容易等来的天使投资人,人傻钱多,大方善良,不会就这么没了吧?”
这时。
陈景才有空四下里看看自己的房间,虽说是自己的,但自从花倾夏入住之后,便没怎么进来过了,屋内摆设多有变化。
床换了更柔软的褥子,加了床帐,原本空空荡荡的书架上,摆满了石雕玉刻的小摆件,看上去价值不菲。
他盯着看了许久,突然若有所思。
“夏老师离开时特意嘱咐我,不要进这个房间……”
他当即起身。
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起来。
到底是自己的屋子,翻起来十分顺手,不多一会儿,整个屋子被翻了个遍,随后将三样东西放在桌子上。
手上,则拿着一封手信。
陈景看着这封信久久沉默。
然后在“未来一定是同门师兄弟”上停留良久。
难道,自己一直在揣测对方有目的……真的只是在与空气斗智斗勇?
他不禁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有点小丑,惭愧油然而生。
“贫瘠者,最可怕的不是缺乏财富,而是因缺乏财富,继而失去勇气,善良,仁慈,守信,等一切让内心变得富足的情绪……”
陈景知道,自己就是一个贫瘠者。
贫瘠到害怕接受善意,也不敢承认他人的善意。
贫瘠到外挂到了身上,还想着吃口屎来平衡一下内心不安。
他知道这很正常。
月薪三千有可能养得起高尚的品格,但月薪三百,只能说不如做梦,身为抗风险能力极低的自耕农,自己没有不市侩的资本。
如果说花倾夏不怀好意,他反而能安心。
但这种心理毫无疑问是畸形的,且令他感到厌恶与痛恨的。
毕竟,若不是被社会拷打多了……谁真的想一直吃屎?
他想拥有坦然接受善意的资本,以及无惧陷害的资本。
“等着吧,夏老师……”
不,花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