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的雷霆炮击顿时为之一停,片刻之后,大批沉重的大福船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报应来的如此之快,同样五十米的大福船也如同盘旋的鲨鱼,四面八方划破了白浪,猛地冲到了急切中草草聚拢在一起结阵自保的黑鲨海盗船,结实的大福船狠狠地撞在了蒙德罗身上。
大闽战船跳帮战有着专门的登陆梯,有些类似于罗马共和国打败迦太基的乌鸦吊桥,只不过比简陋的乌鸦更加精细不少,登陆梯的另一头有着沉重坚固的钉船钉,一放下来,就狠狠地钉在了对方甲板上,旋即,比海盗们更加狂热的大闽水军穿戴着白袍黑甲,如同黑浪那样涌上了海盗船。
不愧是地中海的海盗霸主,哪怕到了这时候,黑鲨海盗团的盗众们依旧带着无比狂热,成群结队的挥舞着海盗弯刀,嚎叫着迎战过来。
就算是罗马水兵,这股疯狂劲儿下估计也要吓得屁滚尿流,奈何黑鲨海盗团面对的是打遍七海的大闽舰队,而且大闽水兵装备的还是专门克制海盗弯刀的三棱刺枪。
一个照面,外围的闽军水兵用刺枪熟稔的挑开砍过来的弯刀,后排闽军箭步上前,白枪进红枪出,喷出的血箭像泉水一般,一排海盗就瘫软着死在了登陆梯前,展开的闽军水兵更是如鱼得水,两人一组,飞快密布在了整个海盗船上。
到处都是拼杀肉搏的战斗,有的海盗慌乱中甚至在自己的船上放气了火,火蛇下,巨大的帆布轰然落下,这一切看在黑鲨鱼眼中,让他气的浑身都在剧烈的哆嗦着。
“该死的闽人!我要把你们一个不剩全都扔进地狱!”
无比狂暴的吼叫声中,抡起十几斤重的大刀,黑鲨鱼真如同受了重伤的狂杀,一把大刀片子挥出去,一个正在背对作战的闽军直接被从腰上斜着砍成了两半,听着战友惨叫,十多个闽军水兵全都红着眼睛转过身来,杀将过来,奈何此人当真的蛮力惊人,一把鲨鱼头大刀轮到的虎虎生风,连续劈断了数个闽军刺枪,将水兵斩杀在血泊中。
可就在黑鲨鱼杀得兴起身后,冷不防一杆雪亮的链子枪从他眼前划过,差不点就割破了他的咽喉,凶蛮的一刀砸断了眼前闽军手骨,黑鲨鱼红着眼睛猛地转过身,一颤那,本来就狂暴的瞳孔更是怨愤的如同滴出血来。
“是你们!”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业诩与木兰也是攀爬上了他的旗舰,此时的李业诩又是将链子枪扎进,成了一把钢枪,而木兰右手持刀,就站在他肩侧,眼见着黑鲨鱼凶残的吼叫,同样一缕阴森也是在木兰俏面如霜的脸庞上流露出来。
“不是不死不休吗?我们来了!”
自己的一切都被眼前这两人毁了,更兼有海盗王座的挑战,怒吼一声,黑鲨鱼一言不发直接轮刀当头照着李业诩脑袋砍下,这一刀的威势好似开山劈石,就连李业诩也不得不退避,可是转手间,松开的链子枪倒钩却是灵活的钩在了鲨头大刀的环扣上。
哗啦啦的声音中,李业诩退出三步,猛地抻直了链子枪,趁机,木兰从另一侧海盗弯刀直取黑鲨鱼咽喉。
好个地中海海盗霸主,就算被链子枪勾住,凶残的鲨头大刀依旧被他用的跟水泼一般,差不点没让李业诩枪脱了手,一刀硬生生将木兰的弯刀也是震断,幸亏李业诩临机猛地向后拖,加上木兰身轻如燕,这才仅仅被劈断了几根火红的头发。
见此,李业诩再次欺身向前,链子枪就当成了锁链一般,猛地缠绕向黑鲨鱼胳膊,木兰更是凶悍的如同母豹子那样,每每险险的躲过断身之刃,用断了的海盗弯刀给黑鲨鱼粗壮剽悍的身躯上添了一道又一道血痕,三个人的厮杀无比惊心动魄,看的附近的水兵都呆了。
眼看着三个人又是杀到了船头丑陋的鲨鱼撞角,黑鲨鱼忽然一刀斜刺里挑向李业诩肋骨,刀锋都割破了衣衫,千钧一发被李业诩用软链子枪接住,同时又是把链子捆绑在刀身上,全部力气就擎住了黑鲨鱼双手。
已经颇为心意相通的木兰再次欺身向前,断刀直取黑鲨鱼胸腹,谁料到生死关头黑鲨鱼左手弃刀,竟然不顾木兰在他胸口戳破的一个血洞,抓住她的手猛地一回旋,恐怖的怪力之下,甚至木兰的胳膊都被他拽的脱了臼,整个人被他铁钳一般的胳膊箍住了脖子。
眼看着木兰被勒的脸色血红,焦急当中李业诩就向松枪相救,不过到底是纵横地中海一千多年没有灭绝的海盗后裔,哪怕身体窒息,右手脱臼,木兰还能活动的左臂中,居然又是露出一把西洋短剑,毫不顾忌自己,狠狠地插进了黑鲨鱼的左肋当中。
剑身直透胸腔,黑鲨鱼不可置信的吐出一口鲜血,趁着他力气一松,李业诩长啸一声,终于将鲨头大刀崩飞出去,旋即再次笔直的链子枪狠狠地砸在了黑鲨鱼背上。
终于,凶残横行地中海的海盗霸主像一个大木头那样,直愣愣的从船头掉下,紧跟着他,被勒的缺氧的木兰也是软软摔下了船,幸好千钧一发之计,李业诩猛地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搂了回来。
两人同时累趴在了甲板上,急促的喘息中,眼看着船底砸起了一团水花,两个人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又是剧烈的喘了几口气,却都笑出了声来。
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