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优惠政策还吸引了些意外收获,得知大闽需要军粮,就连敌国的北非迦太基,希腊雅典等地的商人也汇聚了过来,带了整船整船的粮食来支援大闽的战争,倒是让负责港口收粮的官员有些措手不及。
原来是怕粮食不够吃,如今却有种买多了的感觉。
“靠这边!这边停!”
一大清早,靠近东地中海的一面,靠岸的船只又是排成了长队,弄得港口巡逻队不得不像公交站中的大爷一样,嘶声竭力的挥舞着小红旗,给这些船安排“停车位”。
船锚敲打在船板上叮叮当当作响,商人与税务官叽叽咋咋的争吵声,脚夫喊着号子抬着沉重的箱子送进仓库,这一幕市井气息十足的生活小品,倒是趣味盎然,如果有某个戏曲家天天蹲在这里,也许不少脍炙人口的生活喜剧将一打一打的量产出来。
可惜,塞浦路斯镇守大使鲁宁却是个粗人,一丁点发觉艺术的细胞都没有,乱哄哄的港口吸引不起他一丁点兴趣,站在镇守府二楼的窗户前,一双望远镜始终盯着茫茫无边的海平面。
鲁宁的心头很是忧虑,上一次,罗马帝国雅典舰队攻击安条克外港,救走了君士坦丁四世不说,还焚毁了大小商船一百二十多条,为此,水师提督,他的顶头上司刘仁轨从塞浦路斯水师基地抽调了一条五十米海魂级齐船作为旗舰,三十多条三十米福船,齐船编队又成立了安条克分舰队,将塞浦路斯水师的力量削弱了快四分之一。
原本这也没什么,因为在地中海,大闽最具实力的舰队苏伊士舰距离塞浦路斯并不远,两地互为犄角,一旦有事,一天的功夫主力足以增援过来。
然而就在几天前,东罗马的雅典海军又一次出现在了小亚细亚沿海,距离安条克不足三百海里的位置,上一次被君士坦丁四世跑了的怨恨,刘仁轨提督几乎率领倾巢之力出动追击,这已经是主力走了的第五天了,到现在居然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传回来,让身为前沿镇守使的鲁宁心头很是不安。
大海仿佛永远不变那样,模模糊糊的天水交接荡漾着波光,看了一个时辰,看的鲁宁的双眼昏花不已,不得不放下了望远镜,坐回了办公桌前揉起了眼睛。
“大人,喝点茶吧。”
水师的待遇明显比陆军强上不少,舰队巡航于大洋之间,稍微夹带些私货,就足以将各分舰队的小金库填的满满的,办公环境上的来,鲁宁的秘书都是个温文养眼的女秘书,而且还是京师太学中出来的大学生。
女秘书递上茶杯,要是往日,鲁宁这个大老粗出身的上司一定会讲两句黄笑话,挑逗的女秘书面色绯红,然而今天他实在没什么心思,仅仅长吁短叹一声,短期茶杯味同嚼蜡的灌了下去。
“刘提督有消息传回来嘛?”
难得解脱一次的女秘书一面惊奇于自己上司难得的老实,一面也很尽职的回答着。
“报告大人,刘提督今天还没有消息,倒是有一支来自凰岗的船队提前打好了招呼,今日中午左右抵达我西塞浦路斯港。”
凰港就是钟凰在原本威尼斯的位置修建的港口,虽然没有挑明,这个风姿绰约的美妇人闽王情妇的身份还是大闽上层一个不公开的秘密,钟凰的船队要来,他鲁宁也不得不亲自去迎接,这让本来就心烦意乱的塞浦路斯镇守使更加烦躁,不耐的挥了挥手:“知道了,你先去吧。”
又是惊奇的看了自己上司一眼,女秘书知趣的退了下去。
打发走女秘书,鲁宁再一次端起望远镜眺望着茫茫大海,这一次,大海可算不再那么单调,一支颇为气派的希腊式蒙德罗帆桨并用船缓缓出现在视线中,蜈蚣一样的几排桨在海水中划出一道道白浪。
“钟掌柜这身家倒是够殷实的。”嫉妒的揉了揉眼睛嘟囔一句,鲁宁旋即将视线投注到了别处,期盼着刘大帅的船队也能早一点归来。
可没看一会,冷不丁移动望远镜,一片金光却是猛地晃进鲁宁深陷的眼窝中,刺的他猛地捂住了眼睛,可旋即,顾不得涌出来的泪水,鲁宁又是死死盯在了钟家的船队上。
船前,钟凰的凤凰大旗倒是没错,仿佛活过来那样在海风中咧咧飘动,然而船顶层甲板,成片的金属光泽却不断反射过来,愣了足足几秒,鲁宁愤怒的狠狠将望远镜摔在了地上。
“,是兵船!”
塞浦路斯镇守使匆匆就跑下了木头楼梯,仅仅片刻,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在整个港口响了起来,震得桅杆上的海鸥都是惊骇的成片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