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疯了!”
用力一铁锹把坚硬的石块从半山腰掘出来,狠狠丢到了山脚下,满头大汗的李业诩依旧喋喋不休的嘟囔着,听的干脆打了赤膊的盛连山却是摸了把满是油汗的脑门哈哈大笑。
“你们士人不常说,人生难得几回狂吗?如此风景秀丽之地,我盛连山能从晋中一介马夫到如今的大将军,就算战死在这里,又能如何?”
“我老盛狂过,哈哈!”
咧着满是大胡子的嘴,盛连山憨厚的笑声震撼的山岳都为之震撼不已,看的李业诩都禁不住为之心神摇曳。
盛连山这憨人的确没有自己聪明,也没有自己这般饱读诗,平日里尽管两人关系最好,李业诩有时候依旧会轻视甚至有点嫉妒这个家伙,嫉妒这个家伙处处不如自己,爵位官职却都在自己之上。
如今看来,这个家伙却是有一点自己如何都赶不上,那就是这份来自游侠的豪爽。
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担忧又有什么用,对着盛连山挑了下拇指,李业诩自己也跟着放松了起来,一面哼着山歌,一面轻快的轮着铁锹。
左右千牛卫中关陇移民不少,也许受到了主将的鼓舞,不知道谁也跟着哼唱起陕北的民谣来,不知不觉中,凄凉且哀伤的民谣飘荡了整个山坡。
一条长数里,半米来深的壕沟也是初见了雏形。
…………
兵法云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阿拉伯轻骑兵绝对是这个时代最符合这条兵法的军队,没有之一,两天前遭遇了侯赛因的主力骑兵开始,当天下午这些沙漠中的佼佼者就穿越了上千里,抵达了黎巴嫩山中。
土黄色的沙漠豪杰仿佛一群迁徙的蝗虫,打了数百年,代表着各个部族辉煌历史的各色图腾亦是招摇在其间,伊斯兰赋予了这个坚韧的民族统一的思维,在沙漠中彼此劫掠厮杀了数百年的阿拉伯骑兵宛若一群魔鬼那样将自己锋利的爪牙展露在世间。
披着黑色的哈里发衣袍,戴着金属面具的侯赛因也一点都没有特殊待遇,也像一个小兵那样简简单单的骑着骆驼跟在队伍中,如果非要论什么特殊的话,跟随在他身边的阿拉伯卫士都格外的彪悍强壮。
哈里发这个词语在阿拉伯人中也经历了几次变革,从最初安拉降临到人间的领头人经历穆阿维叶,哈桑,侯杰逐步提升到世俗帝王的称呼,如今,侯赛因却似乎将它返璞归真了,重新恢复了带着阿拉伯人向外冲的大家领袖。
也真是这种简朴,让麦加,麦地那,什叶派,逊尼派,哈瓦利吉派等各派宿敌放下成见,重新统一在哈里发的大旗下共同对外。
侯赛因算得上大闽最难可怕的敌人。
不过这股热血似乎有些过了头,一面走着,一面贾布尔,阿布杜勒等一大群阿拉伯帝国的军事贵族还在不断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哈里发,上一次咱们阿拉伯人不就是在神的带领下团结在了一起,一鼓作气把闽人打的屁滚尿流浮尸百里吗?如今整个汉志都团结在了您的麾下,我们完全可以与闽人决一死战,干嘛要这么东躲西藏的?”
“不!不!不!”
金属面具蒙的声音有些发闷,不过透过铁面,还是能看到侯赛因的些许笑意。
“我的前任们,各国国王,各个枭雄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他们太过相信自己能击败闽人了,所以他们一一都倒在了闽王的剑下。”
“我之所以现在还活着,就是认清了与大闽的差距!大闽不可怕,不过却如同大树一样,需要一刀一刀砍!”
就在一群部族首领听的云山雾罩时候,冷不防前沿的贝都因轻骑焦急的奔驰了回来,离着老远就大声嚷嚷着。
“哈里发,前方遇到闽人埋伏!”
“这不,第一斧头来了!”
苦恼的回过头,看着自己的一群拥簇信徒们,侯赛因的嗓音中却是隐隐显露出来些许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