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番折腾,其他的儒兵将官也是惊醒过来,也顾不上宿醉了,十多骑直接跨上马,狂风一样跟着姚崇奔向了港口。
此时的迪拜港还不算大,仅仅一盏茶的功夫十来人就冲进了港内,咋一到停泊区,揪着刚在港口巡查完,茫然无措的差役,姚崇凶狠的吼叫道:“今天都有那些船离开港口了,马上派人把他们追回来!”
“姚大哥,别这样!”也是被姚崇这股疯狂劲儿吓到了,崔帕克几个慌忙抱着他的胳膊把他拖了回来,惊骇的扯着他喝问着:“究竟出了什么事,宋大哥到底去了哪里?”
“与宋璟这个混蛋出生入死这么久,你还不了解他吗?”还是那么焦急的咆哮着,姚崇无比恼火的大嚷大叫着。
“这个混蛋一根筋,他和我做什么事之前思前想后婆婆妈妈的不同,他完全是跟着感觉中,现在这个混蛋一定是坐船向呼罗珊去了,如果不拦住他,这个混蛋就会疯狂的一个人去抢和亲队伍,他根本是送死!”
一番吼叫,崔帕克完全惊呆在了那里,片刻后姚崇猛地甩开他的手又是冲着倒霉的巡港衙役大喊大叫时候,崔帕克这才回过神来,这小子也终于开了点窍,直接掏出腰牌,满是冷汗的举到了巡港衙役的面前。
“我是河中都护府云骑校尉!今早出航的海船怀疑窝藏了对我大闽不利的重犯,现在马上派快艇将这些船追回来,如果找不到,这个责任就要你来背!”
黑小子这官腔还真是及时,被姚崇吼晕了的巡岗衙役几乎立刻骂着娘跑了回去,还吹响了巡航哨,片刻之后在姚崇等人期待目光中,十六条巡港司快船拉起帆,飞速的追了出去。
到底是快船,清晨出港的六条三十多米大商船很快被撵了上,一个个巡检司大喇叭的叫嚷下,几条船主亦是嘴里骂骂咧咧的停下了船,等候上船检查,不过,还是有例外的。
“老爷!港口巡检司,让停船检查,说是有逃犯!”
一个满头皱纹的唐人老者颤巍巍的从甲板跑到了船舱,小心翼翼的敲了敲船舱的门,向内询问着,谁知道里面却穿出了无比暴躁的怒吼。
“逃犯?本老爷就是逃犯!停他直娘贼的船,告诉那群港口的走狗,要么把本老爷抓了,要么滚!”
这条船是被贬斥的右将军,蜀王幼子李畴的船,刚刚从从三将军沦落到新含谷一个充军犯人,就算他皇家宗室身份没人敢把他当犯人,这份失落依旧足以令人发狂,更不要说李畴本身性格就是骄傲自大了。
昨天牢门口自己家主人受了气,老仆人也是知道的,没敢请示第二句,老家伙就直接掂惦跑回了甲板,再没了那股小心翼翼的劲儿,傲慢的对水手叫嚷道:“不用理会,继续开船,巡检司要是不满意,就让他们找蜀王去。”
皇家自有着其威严与霸气,让小船上的巡检司衙役也是无可奈何,反正蜀王府不可能和阿拉伯逃犯同流合污,干脆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大船冲进了波斯湾浪涛汹涌的深海中,又扭头去找停船的五个船主晦气去了。
一群莽莽懵懵的衙役浑然不知道,姚崇与崔帕克要找的逃犯,恰恰就在李畴的船上。
船舱中,蜀王府的奢华体现的淋漓,从墙壁到地板都均匀的刷着名贵红漆,一棵伸出无数枝叶的铜树擎起了明亮的灯火,京师产,类似于后世欧式风格的京师造木桌上摆着全是错银餐具,不过刚刚嚣张跋扈的李畴可没了刚刚嚣张气焰,颇有些悲催的鞠躬作揖着。
“宋司马,宋将军,本公已经按你的要求,打发走了那帮狗才了,咱可以有话好好说了吧。”
已经锻炼的颇为匀称的身躯上披挂着商人才穿的黑色麻布硬斗篷,宽大的风帽下,烛光照耀着半张阴晴参半的脸,不是宋璟还是哪个?
姚崇评价他是一丁点都没错,宋璟就是个直肠子,根本不需要因为李晨曦为他所做的牺牲而内疚惭愧,因为他已经直接打定主意要将她救出来,哪怕为之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至于到了地方如何去救,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将军,一路回来咱们都合作的不错,希望能继续这么融洽。”
流露出了些许笑意笑着说完,宋璟随意的背起了一直上的紧紧的弩,转身去了窗口看起了海上风景。李畴也终于松了口气,讨好的点了点头后退出了房间,把这间最华丽的船长室留给了宋璟。
不过房间门口,李畴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恶狠狠地嘟囔一声。
“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