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献城几乎已经哭出血泪了,满面寒霜的武媚娘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冷酷的一挥衣袖:“够了!”
“回去告诉李让,援兵一个没有!他自己捅出来的篓子让他自己解决,如果丢了阿拉伯半岛,他就不配当他父王的儿子!拉下去!”
再也没有浪费一分唇舌,武媚娘又是回身桌前,研究起新的战报来,被几个禁军拖住衣袖向外拉扯着,杨献城一面还拼命的向后挥动着大袖中的胳膊,连头上戴的进贤冠歪了都顾不上了。
“娘娘!都护府乃是大闽南部屏障,不得不管啊!一旦迪拜失去,大闽南部全都暴露在沙盗眼皮底下!”
“河中郡王毕竟是王后的亲骨肉,您也是河中郡王母亲,见死不救,您于心何忍啊!”
可惜,不论他怎么叫嚷,连武媚娘一丝注意力都没有吸引。
李让的确是闽军在美索不达米亚的南部屏障,可如今腹地都不保了,谁还有心思顾及屏障啊?
…………
迪拜港口。
这几个月的风沙尤为猛烈,海陆风交汇中,大股大股的沙子如同盘龙那样狰狞的盘旋在了十几米高空,黄沙之中,一眼望去,尽是人头孱动的贝都因沙盗。
金一战后,卜斯曼须的军队如同滚雪球一般迅速膨胀起来,大闽停止了与沙漠中个部落贸易,才刚刚过了几个月舒心日子的各部族尤为愤怒,劫掠之心也随着闽军的败北而旺盛起来。
如今都护府也统计不出究竟有多少贝都因人在大闽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阿拉伯飞地劫掠了,反正,如今迪拜港口城下,就有着三万多贝都因沙盗狼骑。
杨献城倒是没有夸张,如今手里兵力捉襟见肘,守卫迪拜港口的河中铁军也不过七千余,敌我悬殊下,李让也不得不亲自披甲上了城,以鼓舞士气。
幸好前段日子各大商行不记成本的捐输,还有雇佣各族的不眠不休狠砸,迪拜港口周围有了一圈没修完五米左右的城墙,不至于让闽军与优势兵力的贝都因沙盗野战。
不过战局依旧不容乐观。
面前就是黄呼呼数不清的阿拉伯骑兵=,借着黄沙的掩护,奋勇冲杀到城下,骨头做箭头的箭矢如同雨点般落在城头,还没来得及修建城跺,守城军士不得不用半人高的大橹小心翼翼遮住自己全身,方形的大盾牌上已经豪猪一样扎满了箭矢。
就连李让所在的指挥所也不例外,六米高的高台上,十来个都护府禁卫心惊肉跳的用圆盾不断遮挡着,阻挡偶尔飞进来的流矢,就站在栅栏边,年轻的脸颊上,嘴角都是不断抽搐着,听着跪伏在地的杨献城哭诉,李让努力的将自己表情定格在严肃。
“殿下,她凤阁仆射武大人简直是见死不救!一兵一卒都不肯发过来救援,还让殿下自己解决,说,说殿下如果守不住,就不配做闽王陛下的儿子!”
听着杨献城愤愤不平的抱怨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李让头都没回,凝重的说道:“孤知道了。”
“殿下!”越想越气愤,杨献城甚至跪直了,焦躁的叫嚷道:“她武娘娘分明就是站在太子一边,巴不得殿下您死,如此不顾亲情,见死不救,哪儿有一点母亲的爱心,殿下,咱们应该向闽王陛下直接上,弹劾她……”
“够了!”
眼看着李让猛地转过来,满是血丝的双眼,杨献城的话硬生生的又憋回了嗓子里,赶忙磕了个头后转身下了楼。
又是转回了战场,看着蜂拥杀来的贝都因骑兵,李让手掌捏的硬木栅栏咯咯作响,几乎是从牙根中挤出的丝丝寒气的话语。
“李畴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