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弯刀似乎触碰到了什么,凭着战马的速度,刀刃轻易地割破了营垒内一个也门战士的脖颈,热血喷了半匹马,也烫的老裁德胳膊剧烈哆嗦了下,不过,这似乎更加激起了老阿拉比亚人凶悍杀意。
好像,在闽人麾下厮杀与在伊斯兰的大旗下厮杀,没什么区别。
这种心思中,更多的麦加战士驾驭着战马撞破了也门人修建的简陋栅栏,怎么也想不到闽军出乎意料的今日如此大规模进攻,不少趴在栅栏边看热闹的也门人,阿曼人直接被战马践踏成了一滩烂泥。
终于,血也激起了被围困贝都因大军的杀意,似乎回想起了曾经阿拉伯半岛上血腥残酷到毫无人性的亲族血仇,呼喊中,一个个也门人也是纷纷从帐篷内钻了出来,有的拎着沉重的大斧直接对着奔马马腿砍杀过去,有的更加凶悍迎着奔马猛地扑上去,抱着马上骑士翻滚在地上。
经历了刚开局的顺利,仅仅转眼间,杀进贝都因大军中的大马士革阿拉伯人就陷入了苦战。
这一幕,看的一旁右军督战的盛连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跳下马背着手,来回转圈转个不停,焦躁的看着东面,一面还不停的嘟囔着:“怎么还不下命令,真是急死人了。”
中军大纛下,全副披甲的李让也是急得额头上冒了汗,不过他却是安静的等候在马上,仅仅时不时催促的看一眼替他掌令的右千牛卫将军李业诩。
穿着一身银色的明光宝甲,端着望远镜眺望着大马士革骑兵在敌营内翻滚挣扎着,苦战的场面,李业诩却似乎一丝焦急的意思都没有,悠闲地仿佛前些天围困时候那些小打小闹一样。
直到看到老裁德的战旗都被蜂拥而上的敌人砍倒了一次,悍勇的麦地那骑士都再也吃不住劲,有了溃退的趋势,李业诩这才不慌不忙的对身旁掌旗校尉摆了摆手。
“终于来了!”
眺望着中军大纛向下挥舞了下,激烈的战鼓又一次敲响起来,兴奋的差不点没翻个跟头,呼啸一声跳上战马,向半空中高举着摄人心魄的血色马槊,盛连山兴奋的怒吼着。
“为了大闽,跟老子冲!”
什么样的将军带出什么样的兵,盛连山性急如火,他麾下也多是脾气耿直爆裂之辈,一声呼喝,早已经等待不耐烦的左千牛卫骑兵纷纷怒吼着扬起马鞭,刹那间万马奔腾,将士们吼叫的声音好像要撕裂山河一样。
中原战争讲究南长北短,左千牛卫麾下北人极多,森林一样的长矛短枪亦是被放了下来,横端着长枪,数十个府的府兵将士亦是如同开闸的洪水那样喷涌而出。
不光右翼,左军李畴,中军李业诩,三路呈现一个凵字形,三面包抄,几个呼吸间,阿拉伯军营外围,就被闽军士卒所占满,数不清的长矛从栅栏空隙中穿刺进去,数不清的贝都因胡人被当场扎死,血流成河。
《战国策》中描绘秦人,捐甲徒裎以趋敌,左挈人头,右挟生虏,其势不可挡也!如今蓄势待发的闽军,其气势不输于秦人。
如此强悍的攻击下,终于,奉命在此诱敌的阿拉丁偏师再也坚持不住,部落自成一团组成军队的弊端在此暴露无遗,各家各氏族的家兵再也不听从萨拉丁设置下的军官指挥,一窝蜂的丢盔弃甲向西南方向奔逃去。
十多万人混战成了一团,杀声震天,被困在营地中的贝都因人也激发了最后蛮勇之气,死战不退,纠缠在一起,眼睁睁看着大股大股的游牧轻骑兵在眼前奔逃出去偏偏够不到,盛连山真是气的七窍生烟,拼杀的也愈发的凶残,三十多唐斤重的长槊被他挥舞的犹如地里的泥鳅那样,一个个贝都因武士磕着则死,碰到则亡,竟无一合之敌。
远离了喧嚣的战场,丢失了全部装备给养,大约奔逃了半天,逃出去数十里之后,数不清偃旗息鼓狼狈不堪的贝都因游牧骑兵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下马在荒凉的戈壁滩中休息。
嘴角吐着白沫的战马艰难的用嘴拱开地上冰冷尖锐的石头,试图啃咬下面干枯的草根,一个个苦战半天,饿得发晕的贝都因人也是用战刀挑开石头,寻找躲藏在里头的蛇,蝎子之类了以填补饥饿的胃。
咆哮中,一个饿昏了的贝都因人忽然拔刀砍倒了旁边部落的骆驼,没等他撕下几块带血的肉,对面部落的成员立马凶狠的围拢了上来,眼看着部落血仇又要再一次上演,可这时候大地忽然剧烈的颤动了起来。
所有人都是惊愕的向西方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