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电话,没有互联网,没有电报的年代,每一封信都是一段传奇的旅程。
就算由苏伊士都督府发出,走红海发给闽王的信笺,犹豫气候与政治因素,也足足推迟了几个月,这才送到了波斯湾沿岸的呼罗珊,送到了呼罗珊首府波西斯。
此时,正好赶上了华夏农历的新年,从克尔白拿出的第五块碎片,也成了送给闽王的新年礼物。
此时的波西斯与几年前闽人大规模开拓时候又是截然不同了。
李捷对于新占领区的政策与后世的苏联倒是很相近,把原来的本土居民一部分搬运到已经经历过十多年唐化的天竺去,同时从天竺搬运唐人,已经经历十多年闽国统治,接受闽国认同感的天竺人到这里来居住。
看看后世的乌※克兰,大量俄罗斯民族涌入,这种民族的共同性连本国政府都管不了了,要让现在参和的与乌※克兰类似的呼罗珊背叛闽国,起难度可想而知。
闽国的大规模北部屯田又是另一招妙棋,这一手几乎把呼罗珊原本的社会结构给格式化了,没有豪强特殊,所有人都是屯田户,原本拥有土地中小世家失去了起原本赖以生存的土壤,迁往别处,其势力顿时骤减。
实在消除不了影响的则是封到闽国,以更大的领土和更加优越的经济政策把他们拖家带口糊弄到南天竺。
那儿也是闽国新征服领地,数次吐蕃人的南下劫掠给这里带来了严酷的灾难,南天竺的乱七八糟各族对北天竺敌视甚至高于呼罗珊的波斯人,不少豪强去了正好也成了闽军抵御遮娄其人,朱罗人等族叛变的桥头堡。
第三点则是文化上的交融,波斯人也是有自己文化传统的历史古国,尽管波斯帝国被阿拉伯帝国征服了,有文化的波斯上层却一向瞧不起沙漠中出来文化浅薄的阿拉伯人,闽国赶走了阿拉伯,一个同样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中国,自然博得了波斯人中读书人的好感。
为此,李捷投桃报李,在波西斯,木鹿,渴水城等等一大批波斯重要城镇建设大图书馆,通晓文化的学者都可以去图书馆学习,供职,甚至考下一定职位后,图书馆还提供他们的食宿,研究经费,更是定期有闽国关中大儒来辩经。
波西斯的大图书馆,经常可以看到抱着《四书五经》的闽国大儒还有波斯留着长胡子,穿着灰蓝色丝绸长袍,抱着琐罗亚斯德古经,先贤经典的波斯学者鸡同鸭讲,争论的不亦乐乎。
精英学者都被笼络到了故纸堆中,为闽国发挥着热度,下层的社会制度又被打破清空,虽然不是没有反叛的,但每次反叛多是些山野愚夫,没什么影响力的小地主,很轻易就被扑灭了,大方向上,还是平缓得向同化缓缓推进。
在治理各民族上,闽国则趋向于后世的美国,推崇汉文化为主体文化,向统治各地区开展教育考试,各民族也没有什么特权,能考上唐人身份就能农业免税,更不存在什么少数民族加分什么的一说。
就算是从关中搬迁来的汉人,大字不识一个,对华夏历史一问三不知,对祖先祭祀啥都不懂,也会失去唐人身份,该交税就的交税,相反,不少波斯人精英学会了汉语,通过了考试,照样可以大摇大摆的自称唐人大爷。
随着闽国吸收华夏移民的饱和,和政策上收紧免税特权阶层,这种现象还不罕见了。
虽然通过屯田把呼罗珊波斯的的社会结构清理了一次,可社会毕竟是不断发展的,总有一部分人会因为勤劳智慧富裕起来,就如同后世的华夏,生产队,公社虽然为建国提供了巨大的物质支持,可长期僵化的体制业也约束了生产力,必然被历史所淘汰一样,从后世而来的李捷可太知道这一点了。
于是乎从反击兴都库什山脉以北开始,闽国关于呼罗珊的政策就开始放松了,考去闽国唐人身份,甚至考取功名的波斯人优先分到了属于自己的土地,一部分勤劳之人开始依靠手中多余的粮食财务进行经商,从北天竺而来的商会也雇佣了不少本地员工。
聪明的人,理所当然的先富了起来。
到了第二年春季,一年的劳动成果,一年的文化交融,在波西斯这个前年古城就显露了出来。
城墙被拆掉了二分之一,榜山的城市向山下平原拓展去了三分之二,哪怕如此,新建设的大街上到处都是一片热热闹闹,人挤人的繁忙景象,波斯人也过新年,唐人也过新年,街上到处都是被老板放了假,拿着新年赏钱上街购物的工人,或者附近屯田庄发放了年金的农民。
每个人都是喜乐的一张脸,种族这个时候反倒不重要了。
因为文化的碰撞,三个文明所特有的一些新年习俗在波西斯街头又是显露了出来,成为了这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就算不少人皈依了伊斯兰教,可是琐罗亚斯德教的传统一时半会儿也不是那么容易去除的,波斯人的社区,大街小巷上到处都生起了火堆,围拢着火堆,年轻的小伙子惊险的跳跃过去,一个个姑娘则是载歌载舞,欢喜的对着火堆念叨着黄给你,红给我。
黄是面色枯黄,红则是面色红润了,这一句是祈祷明年的疾病晦气都随着火堆被烧掉,把健康平安都留下来,代表了波斯人对生活的美好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