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查士丁尼大帝收复意大利以后,才有一部分人有了方向,去向君士坦丁堡做官,不过还是有不少人担心君士坦丁堡太过遥远,留了下来,直到闽国的出现。
能在家乡附近做官,这种诱惑可不小,雷克申蒂等几个大主教甚至还是走后门,才把自己家族子弟送到罗马城开始的弘文馆一个姓长孙的大儒门下。
另一方面,牵扯这些罗马贵族精力的还有财富。
这一段时间,远征军都护府站稳了脚跟,闽国来的商人们也跟着站稳了脚跟。商者,有来有往才叫商,所以这些商人又开始划拉意大利的特产,准备发船返回闽国。
的确,到了意大利后都护府给每个商会都发放了大批的土地庄园,可实际上北意大利的手工业绝大多数还是汇聚在这些罗马贵族手中,生产不够足以满足大闽帝国那么大市场的外销品,那就只有买了。
当一个个闽国大商捧着厚厚的订单出现在如葡萄酒行会会长胖子夏洛克等人面前时候,这些好几个世纪没见过世面的罗马贵族差不点疯了。
这些订单,比他们被抢走的商业份额多几十倍不止,拿到这些订单,各大行会的会长第一个反应是笑,第二个反应却是哭。
罗马城变乱的浩劫中,他们解雇了一大批熟练工匠,战乱中工坊又损失不少,订单的需求现在能满足一小半就不错了,早知道闽国人这么有钱,有这么大的市场需求,他们发动哪门子的暴民叛乱啊!
在闽人商人郁闷且鄙夷的目光中,一个个行会头脑忙上了火,又是从罗马附近的城市调拨手工业者,又是花钱找关系把在矿山里被罚做苦力挖矿的精英工匠想办法给赎回来,半个月时间,一片破败的罗马城再一次焕发了生机。
有了需要,手工业者们被召纳回各个工坊做工,为了拉拢住熟练的工匠,各个行会的商人们还多发了些薪酬,有了工钱,手工业者们又是去购买面包,衣服等生活用品,带动裁缝,面包师等行业也有了生机,面包卖的好,面包师傅又要多买面粉,商业促进了各个农庄主也有了新的生产积极性。
中世纪之所以哪怕欧洲人也承认是一个黑暗落后的野蛮时代,就是因为原本罗马帝国宽阔的国土被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封建领地,封闭的庄园经济将罗马帝国原本四通八达的贸易网切割的分崩离析,经济模式直接退步到原始以物易物的时代,越封闭,越落后。
当然,这也是建立在闽国远征军依靠武力所建立的新秩序基础上,不然的话每天都有蛮族从北方杀来,烧杀抢掠的危险,谁还有心思务农经商啊?
经历了一番变乱,似乎随着旧教皇的死,罗马混乱的一页也随之翻了过去,恢复了历代罗马皇帝梦寐以求的古代秩序,大型的公共设施得以再一次在罗马城中修建起来,古代倒塌的公寓,拥堵的下水道开始缓缓被清理起来,哪怕教廷倍加反对指责的公共浴池也开始恢复了生机。
尤其是闽人还带来了唐文华,就如同后世我们喜好新奇的外国文化一样,这个时代的罗马人也对华夏的唐装,团扇,茶道感兴趣,新修建的罗马大路旁唐人茶楼里,开始经常能看到穿着唐装品着茶,还时不时吐出两句不标准关中腔,显得很高上大的罗马贵族富人子弟,更有不少罗马贵族女性穿着鲜艳亮丽的丝绸襦裙招摇过市,大唐特有的露胸装也不在少数,罗马人所特有的逼人胸器看的一群男人更是直流口水。
这也让经营唐货的闽商发了一笔小财,更加有奔头的把罗马本地的葡萄酒,大理石雕像等等特产拼命向船上搬,期待回到闽国这个巨大市场再狠狠赚一笔。
这种期待中,经过修缮,装载着巨量货物的闽国福船舰队又一次扬帆出海,带着移民们的希望,经过北非向闽国行驶而去。
不过这最赚钱的时刻,作为闽国在意大利半岛上最大的商会畲人商会大掌柜钟凰却是没有在罗马城张罗生意,反而向东而去,在亚得里亚海一个穷苦荒芜的小渔村停住了脚步,然后仿佛败家一样,将商会本来可以大赚一笔的宝贵人力物力向这个荒芜的东海岸搬运过来。
大约一百多座大大小小淤积的近海小岛组成了这个古怪的小渔村,大约几千在汪达尔人入侵时期逃到这个荒岛群中的罗马当地人很巧妙用木桩打在淤泥上,然后将房屋搭建在木桩支撑起来的,用船代替舟车来穿梭在其中,依靠烧砖,晒盐,大鱼为生。
大约一两千人的群落显得颇为生机勃勃,只不过随着钟凰的到来,当地人平静的生活似乎就此被打破了。
清晨,吆喝声中,一大批装载满巨大石料闽国平底沙船扑腾扑腾扎进水中,排起了大片的白色浪花,吆喝声中,上千意大利半岛雇佣来的伦巴地劳工,罗马劳工喊着号子踩着华夏特有的船轮,登着小艇飞速的向近海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