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人,草原蛮子马上要四面合围了,再打下去,我军就要全军覆没了啊!左武卫也是大人心血的成果,我们打不过去了!您忍心让这支军队毁在这里吗?”
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汗,徐大彪的呼喊几乎声声泣血,听着他的呼喊,再看着怒吼,惨叫倒在背后箭雨的麾下,身后犹如黑云那样包裹来的草原狼骑,郭待封结实的身体又是无力的晃了晃,半天方才跳下马来。
“大人,您率军快撤,标下殿后,一定为大军杀出一条血路。”大喜挺过去,徐大彪拎着长刀,铿锵有力的请命着,却不想郭待封却是虚弱的摇了摇头,很坚定的命令道:“大彪,传我命令,全军摆阵,合拢,就地防御!”
“中郎将!”
“按我说的做!不然老子就地斩了你!”
听着郭待封坚决如铁的命令,惊愕了片刻,徐大彪终于悲戚的一甩脑袋,转身跑去传起命令来。
咬着牙猛地将肩甲上羽箭狠狠拔下,惨叫中又是凶狠的把马槊狠狠透出,扎了对面两个骑马奔来的波斯铁骑穿在一块透心凉,郭待封暴怒的大声嘶吼着:“苍天不公,老子不服!不服!!!”
望远镜中,丛丛包围中血战厮杀的闽军左武卫忽然收缩了起来,训练有素的军兵在军官喝令下,哪怕如此紧张危机的时刻都是有秩序的合拢,片刻之后,庞大的龟甲圆阵出现在了草原狼的层层叠叠包围中,一从从箭雨四面八方飞落而下,绝大部分落在了拼合在一起密密麻麻的虎头圆盾上。
不服气的游牧轻骑怪叫着冲上去,极速奔驰的骑兵小货车那样撞在圆盾上,将盾阵撞得凹进去一层,但旋即从盾牌缝隙中无数长槊刺了出去,一百来个胆大妄为的草原狼全都被扎成了刺猬,血染在盾阵上。
尸体被踢到一旁,盾阵又再次复原,看着自己怀中的刺猬一样的庞然大物,十多万草原狼骑犹如狗咬刺猬那样,迟迟的不敢下口,生怕没吃成反倒扎了一嘴的血。
似乎四面包围的害处被闽军训练有素的盾阵抵消了,不过看到这里,安娜却是暴怒的干脆摔了望远镜,然后小女孩那样气恼的跺着脚转起圈来。
“猪一样的郭待封,你不跑防御什么,还能指望姑奶奶我救你们啊?我的左武卫,这次全赔了!”
十多万敌军,还是游牧轻骑兵,不趁没调拨过来突围出去,就地防御?安娜真怀疑郭待封脑袋被驴踢了,打仗不会,逃跑还不会啊?
“不!我们要去救他,救左武卫!”
就在安娜悲催嘟囔的时候,一旁端着望远镜目不转睛观看着的薛仁贵却是猛地回过身大声嚷嚷着,一双眼睛中精神亢奋的几乎令人有些害怕,吓了安娜一大跳后,也没在与她商议,薛礼独断专横的大声命令起来。
“传令各部,撤退取消,命程,李,耶律三部中郎将向前挺进,抵达预定区域,听从本将命令随时出击!”
“嗨!”
大声的答应着,十来个骑兵小跑着向后快速奔跑过去,转眼间消失在了崎岖的山间。
傻愣愣的看着薛礼突然发神经,好半晌安娜这才惊醒过来,却是不可思议的奔到了薛礼面前,拎着他的衣领就是一个耳光打过去,打完后尚且紧张兮兮的悲催念叨着:“快醒醒吧!那可是十多万大军啊!郭待封这个猪已经把左武卫丢了,你不能把关宁左卫也败进去啊!那可就害死本宫了!”
平白挨了个耳光,听着安娜念咒一般的念叨声,薛仁贵真是哭笑不得的揉了揉脸,旋即他的眼眸中却又是露出了无比亢奋,坚毅,兴奋,复杂,炽烈的都有些摄人那种可怕目光。
“殿下,这不是送死!这是一个机会!郭待封在为咱们争取机会!”
身后的战场喊杀声更加的响亮嘈杂,刚生出的牧草被十多万大军铁蹄践踏的生机全无,冲天的烟尘被踢起,指着身后这么个如此凶残的修罗场,薛仁贵那双斗鸡眼如今却是无比肃穆的盯着安娜,亢奋的大吼着。
一头雾水,安娜同样满腹不平,尖锐的反问着。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