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到了草原上,为了讨好安娜,土伦佐精选了个粟特人女奴送来伺候安娜,怀念曾经的伙伴,安娜亦是给她取名叫露丝。
刚刚快活的声音就是她发出的。
从拜占庭的政治泥潭忙碌到闽国,安娜埋首于书卷阴谋之间,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像个少女那样好好赏赏花踏踏春了,露丝的喊声,怀念过后,也终于勾起了安娜的性质。
反正想不明白,见招拆招好了!丢下书卷,安娜亦是扶着渐渐粗起来的腰身,欢快的出了门。
真应该感叹春天的魔力,仅仅几天的功夫,冰雪覆盖的田野就冒出了一大堆的星星点点花朵,犹如繁星那般,灿烂好看,随着草原上的暖风吹过,飘来阵阵清香。
也是换了一身阿兰人皮袍子,将头上的秀发编成小辫子一缕一缕放下,如果不是皮肤太过白嫩,安娜还真像个地地道道的草原野丫头,跟着粟特人的小侍女一同跑着风,撒着欢,采摘新长出来的野花插在头上美着,浪着,阵阵银铃般的笑容不断从草场上传来。
听的正在放牧的阿兰牧童,赶着羊挤着奶的妇女们,缅怀着年轻时代的部落大爷大妈们也都是忍不住在忙碌的劳动中露出一些真挚的笑意。
他们可想不到,就是这个玩起来像孩子一样的野丫头,就是那个背后发号施令,两个月内令阿兰人风云涌动,死了无数的勇士,令部落成了如今样子的很辣魔女。
也的确好久都没有玩的如此开心了,跟着露丝疯跑了一上午,直到中午十分,两个丫头方才一人抱着一罐酸酸甜甜的奶酒,一面咕噜咕噜喝着,一面看着蔚蓝的天空发着呆。
不过看着看着,安娜的视线却是被天空中翱翔的一只苍鹰所吸引,也许人人都有想飞的期盼吧,也不知道为什么,安娜就被那只鹰吸引住了全部注意力,眼神随着鹰动而动,鹰静而静。
似乎真有灵性那样,那只鹰亦是跟着安娜的车驾不断盘旋着。
忽然间,翱翔的鹰却是一震翅膀,急促的俯冲下来,怎么也想不到一只鹰居然伸长了利爪直奔自己而来,眼看鹰的身影在瞳孔越放越大,丢了奶酒,安娜也禁不住丢了奶酒,捂着头尖利的尖叫起来。
“啊啊啊!快来人!”
安娜的安全可是重中之重,离开前完颜阿骨打尚且流下了十多个亲卫靺鞨人骑兵暗处保护安娜,一听到安娜的惊叫,几十个武艺高超的闽军精锐亦是慌忙赶过来,可惜,此时已经来不及。
砰~鹰重重的撞了下来,却是距离安娜几米远,撞在了勒勒车坚硬的架子上,径直的摔了下来。
在露丝的搀扶下,安娜可算是安全逃脱到了一旁,,躲在了骑兵的身后,对这个意外事件同样惊愕了下,披着皮袍掩盖着重甲的闽军精骑方才啧啧称奇的围拢了上来,翻看了一下倒地不动的鹰,又是用刀把把鹰挑了回来。
“殿下,这鹰死了!”
“死了?”
惊愕的从马脖子底下探出头,映入安娜眼帘的,却正是那不速之客满脑袋的血迹,这一下撞得结结实实的,鹰半个头盖骨都掀了起来,露出白花花的脑浆。
没等安娜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头上又是一声响动,刚刚还飘扬的很好得图坦土瓦兹部落大旗,没什么风的情况下,居然咔嚓一声一分两段,众目睽睽之下从上面掉了下来……
傍晚,闷在了勒勒车中,安娜那秀气的眉头却是禁不住皱的更加苦闷,一方面,对卑路斯这一招她始终迷惑不解,另一方面,今天发生的事,同样深深影响着她。
为了在闽国立足,安娜可是逼着自己硬是读了不少儒家经史,苍鹰扑于庭,无风落旗,在华夏兵家中,可都是大凶之兆!
就在这种心烦意乱中,勒勒车外面忽然再次喧哗了起来,心头一紧,也不等露丝来搀扶,安娜急急匆匆就自己迎了出去,夕阳西下,勒勒车前,却是几个烦乱的身影。
完颜阿骨打浑身是血,正被薛礼搀扶着蹒跚的走来,同样领着几个穿着黑袍子鬼鬼祟祟的曹国人,叔叔阿木列的胖脸上亦是满带愁容,一见安娜,立马慌张的小跑了过来,气喘吁吁急促的说道。
“公,公主,又有新,新情况!十万火急!!!”
看着背对斜阳几张昏暗的脸,安娜忍不住呆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