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掠呼罗珊,卑路斯抽调的也正是这些大部落勇士,而眼前的帕拉多瓦与图坦土瓦兹正好就是一个大部落一个小部落的区别。
转眼间阵中被一刀扎心,周围倍于几的敌军更是仿佛老鹰的利爪哪样乌压压的包围而来,如此阵势下,哪怕十来个酋长嘶声竭力的呼和压阵,压制不住的崩溃依旧不可抑制的爆发了,成百上千的图坦土瓦兹人哭喊着从四面八方溃散开。
呼喊的嗓子都哑的冒火了,不到一刻钟时间,土伦佐暮然回首,身边的部落勇士竟然已经跑空了,惊骇的打了个哆嗦,这个似乎闽国最忠诚的狗亦是最彻底的夹着尾巴向后溃逃去。
呼喊着一刀批下去却批了个空,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帕克拉这才发现,身前的敌军已经跑空了,跳下马一刀割下刚刚砍死的图坦土瓦兹勇士脑袋,浑身沥血的再次翻身上马,帕克拉凶悍的高举着人头嗷嗷大吼着,激励的他身后的部落勇士同样同样兴奋的举刀大吼着。
“杀,不要放走一个!”轻舒猿臂把那死不瞑目的狰狞人头挂在马脖子上,帕克拉又是凶悍的大吼起来。
不过引领着部落勇士的帕克拉却没注意到,跟随在他身后诸多亲戚兄弟,哪怕是主要复仇的帕克桑昏花的老眼中都流露出了浓郁的阴霾。
与农耕民族森严的等级地位不同,游牧民族拼的就是一个悍勇,帕克拉太强势太耀眼了,吸引的同部族中勇士都是仰慕跟随,他的存在,已经威胁到各个酋长的威严地位了。
强把不满压在心里,十多个部族酋长沉闷的打马跟随着。
横七竖八大约留下了两三百具尸体,断颈中炯炯流出的浓血把河面的冰都浇出一道小窝,八万支马蹄践踏下,就算没有碎裂,阿姆河河冰依旧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密裂痕。
忽然间,人去楼空死寂的河冰仿佛打雷一样发出了隆隆的巨大响动声,格拉格拉的巨响下,更加密集的裂缝蜈蚣那样狰狞的沿着河面行进着,愈发的密集,终于,轰隆的一声爆裂声,一大块支楞起的河冰竟然狰狞的从河面飞起来半边,旋即狠狠砸到了另一段裂痕上。
高压的河水喷了出来,这仿佛一个开端那样,越来越多的河冰崩裂,最后湍急的河水重刷着岸两边的尸体,奔腾的重重流淌了下去。
阿姆河希尔河在华夏古典中的记载又叫药杀水,湍急的河水奔流中竟然冒气了片片白烟,宛若滚开的药水一样,只不过,那白烟不是温暖的药气,而是要人命的刺骨冰寒。
河上游十几里处,看着自己憋的水坝绝口,冲破的偌大冰层,薛礼捏着下巴,禁不住满意的点了点头,片刻后,方才回身怒吼:“沿河巡逻,绝不放走一个蛮夷!”
“嗨!”
足足上万的迎合声竟然在这片空旷寒冷的天地中响起,披着白色的斗篷掩盖着身上的玄甲左武卫将士犹如一条长长雪龙那样,狰狞的向下游骑马狂奔了去。
“待封,下游就交给你了。”
“喏,将军放心,末将定不放走一个蛮夷。”
恭顺的在地上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军礼后,郭待封方才全副盔甲的站起,在薛礼满意的注视下翻身上马融入滚滚流动的白色长龙中。
不过目送他离去的薛仁贵浑然没有注意到,离去那一刹那郭待封眼中深深的嫉妒与不甘。
送走了巡视西路的军队,打量着湍急的阿姆河河水,薛礼再次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自己也披上了一层白斗篷,径直融入到留守上游的军队中,密密麻麻的白斗篷覆盖下,远远望去数千军队浑然隐身在了冰天雪地中。
十多米湍急的阿姆河冰凉刺骨,未破的冰面上游,又埋伏下了闽军的天罗地网,似乎帕拉多瓦人后路已经被坚实的堵死了,不过,凭借着那些图坦土瓦兹人,真能打垮不可一世的帕拉多瓦部落,逼着他们回来自投罗网吗?
凭着豆腐一样的图坦土瓦兹当然不行,不过,虎视眈眈等候在前方,还有闽军的关宁铁骑!
一路上,溃败的图坦土瓦兹人不断向四面八方散去,不过帕拉多瓦人却很执着,两万骑兵死死撵着土肥圆那矮胖的身影,一刻也不放松。
土伦佐逃跑的功夫还真不一般,一追一逃中,不知不觉半个多时辰过去了,部落中的贫富差距也让骑着好马与驽马的帕拉多瓦骑兵拉成了一条长长的蛇阵,蜿蜒出去几里远。
“土伦佐这个低贱的蠕虫,老子一旦抓住他,一定要亲手捏出他的肠子!”
漫长的追杀也消磨了帕克拉的耐心,一面纵马狂奔,一面这个草原凶汉凶残的叫嚷着,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尽量与他并驾齐驱的帕克桑老头子却是突然警惕的放慢了马速,颇有些惊愕的昂起头。
“那是什么?”
平坦的大雪原上突兀的显现出一片崎岖高耸的山坡,狭窄的山坡上,一大堆黑点密密麻麻的排列在雪地中,看似乱糟糟中却给人一种压迫感。
听着自己二弟的惊叹,哈克拉亦是惊愕的抬起了头,一声如同惊雷一般的呼合声猛地在小山坡炸响。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