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接下来,他与阿史那思摩的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拍着椅子扶手安娜就把身体前倾过去,威风凛凛的吼道:“我手下可有两万大军!”
两万人的确强大,不过在民族与民族,国家与国家的大冲突面前就有点不够看了,听着安娜这么轻易把自己老底儿泄露了出去,跪在地上的土肥圆眼角流露出了点点轻视,薛仁贵与阿史那思摩也忍不住在心里叹气,早看安娜这妞靠不住,非要招降这支阿兰人部落,如今看来,包括这酋长还有几千阿兰人,都是留不得了。
不过旋即,他俩又是猛地一噎,更重的拍着椅子扶手,安娜更加神气的吼着:“在我们背后,闽王还带着百万大军行进在草原上,准备讲你们这些背信弃义,胆敢背叛闽国的叛徒贼人全部斩杀殆尽,鸡犬不留!把你们全都杀了!一个也不剩!”
这话安娜说的杀气腾腾,气势十足,眼不红心不跳,听的薛礼两个更是直翻白眼。
百万大军,闽国倒是有,从遥远的八闽岭南到最西端的波斯湾,闽军二百万都是超的,问题是哪怕如今闽王带着十二万大军在他们身后,自己也不用愁了,一百万大军,安娜真敢吹出来,还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像是真有这么回事儿似的。
不过底下的土肥圆却是信了,而且还是深信不疑。
他去过渴水城,最远还去过波西斯,游牧民族广阔的草原长长一年也见不到一万人,十多万人二十多万人聚居在一起的情景他何曾见过,自从去过那一次后土肥圆甚至以为天下所有人都在闽国了。
安娜就说带一千万人,估计他也信。
听着一百万人正过来要杀自己,土肥圆更是听的胆战心惊,脑袋嗑在地上咚咚作响,哭丧着脸叫屈着。
“好汉饶命啊!”
“背叛沙汗沙的是卑路斯,不是我等,我们也是被卑路斯携从的,俺们心里完全都是向着闽王他老人家的!夜夜盼着王师打过来,俺们好箪食壶浆,我们土蛋土娃子部真是冤枉的啊!”
也不知道在闽国哪里听过的戏文,土肥圆连王师,箪食壶浆都用出来了,捶胸顿足的模样,好一副身在曹营心在汉,听的薛仁贵却又是直翻白眼。
忠于闽国你还进呼罗珊劫掠?忠于闽王?大军在兴都库什山脉以北招纳部族时候你干什么去了,这时候说这话,谁信啊?
可偏偏有人就信了,真好像被他的话所感染那样,安娜“深沉的”坐了回去,凝重的捏着下巴思虑了好一会,方才再次探出她姣好的身姿,疑虑的问道:“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说一句假话,天打雷劈啊!”土肥圆真是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了,思虑了好一会,安娜这才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好,本大总管就给你这个机会!”
缩在冰冷的牛棚中瑟瑟发抖了一夜,图坦土瓦兹部落却是艰难的活过了这一天。
次日,黄昏。
距离图坦土瓦兹部落不到十多里,另一个略小一点的游牧部落也是在阿姆河河畔放牧着牛羊,灿烂的斜阳下,开化了一半的阿姆河河水滚滚流淌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小羊撒着欢儿寻找着雪下冒出一点点的嫩芽。
女人们做着酥油奶豆腐,男人们则是带着昭武九姓掠夺回来的奴隶,财富得胜归来,好一副游牧民族美好的景色。
不过这景色一旁的小山坡上,一群黑影却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下方茫然无知的阿兰部落。
“想好了吗?杀了这个部落的叛逆头人,贵族们,闽王将赦免你的部落,并授予你官职,财富,不然的话,不用等闽王陛下一百万大军杀到,我们就屠了你的全族!”
就在耳边不远,安娜的话软软的,却如同毒蛇吐信一般听的土肥圆浑身发抖,复杂的看了一眼埋伏在山下密密麻麻的闽军骑兵,咬了咬牙,土肥圆中骑着马大步流星的赶到了他的部众前方,撕心裂肺的嘶吼着。
“为了沙汗沙,为了在部落的父老妻儿,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