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萨拉这样茫然无知就算死也是幸福期盼的,多轻松?
“隐蔽!”
一声轻吼,李缺带头钻进事先布置好的草坑中,旋即几个死士少年也打断了祈祷跟了进去,趴伏在草丛下黑漆漆的坑道中,李缺紧咬着嘴唇,将一切复杂的心思都埋在心底。
崎岖的安卡托利亚山路上,小了一圈的八十多辆大车悠悠的从山脚露出了身形。
为了催粮,麦斯莱麦一共带回来了两百多个阿拉伯精锐轻骑兵,加上运输大车的当地民夫,一共大约五百多人的车队牵着骆驼蔫蔫的慢吞吞走在大道上,拖成一条长长的蛇阵。
就算精锐的阿拉伯轻骑兵这会都有些无精打采,三三两两堆积到一块,行走在车队前后。
这些天不是没有小偷强盗盯上车队,安卡托利亚在三个帝国的血腥争霸中耗尽了元气,尤其是最近这次阿拉伯西征,蝗虫一样的大军更是吃光了小亚细亚居民家最后一袋粮,最后一头羊,已经饿得犹如骷髅一般的希腊饥民同样不甘心这样荒草一般死去,抢掠是在所难免。
不过他们抹那点东西相比于这些天麦斯莱麦和他的部下眼睁睁注视下失去物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在一个个阿拉伯骑兵注视下,车队粮包眼睁睁就空了。
盗贼他们不怕,这些天也不知道砍下了多少觊觎车队的盗贼脑袋了,可这种眼睁睁所见却追不回来的无力感,也难怪这些打破了罗马人几十万大军的好汉这般无精打采。
看着身前层层叠叠仿佛走不完的山路,哪怕麦斯莱麦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暗暗咒骂一声,这该下火狱的破山路。
口干舌燥的嗓子都要裂开了,就在麦斯莱麦打算挥手让麾下休息一下喝些水的时候,冷不防前方山上,一抹刺眼的锐利光辉突然猛地映入了他眼帘。
愣神的看了两眼,麦斯莱麦撕心裂肺般的嘶吼起来:“敌人袭击!真主的战士,应战!”
话还没等喊完,猛地射过来的劲箭打在盔甲上,直接将他打下了骆驼。
天空中,落下的石头与箭矢犹如雨点儿般兜头砸了下来,这么多天,运粮的征讨罗马大军还没遇到过这么大规模的袭击,一时间被打乱了阵脚,一个个骑兵慌忙从骆驼下跳下躲在后面,一个个车队的民夫更是直接抱着头四处狼狈鼠窜,四散着套乱了开。
也不知道蓄意盯了多久了,乱哄哄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到处传了来,数不清衣着破烂的希腊难民,各路盗匪,甚至一些穷苦阿拉伯人轮着木棒,粪叉子,弯刀,东罗马军丢下的武器甚至干脆就是块板砖,饿虎扑食那样嘶吼着向下扑下来。
至少十多倍于这些阿拉伯西征军,如此密集的攻势打的精锐的阿拉伯轻骑兵也是懵了,拿着弓箭惊慌的缩在骆驼后面。
夹杂在这群人中,还有着数十个全身蒙着黑衣的彪悍武士,挤在了所有人的最前面,手中端着精致的小弩,每当骆驼后面的阿拉伯骑兵探出头,总是精准的一弩钉过去。
捂着箭伤从地上爬起来,一眼望去犹如蝗虫一样疯抢的盗匪难民掠夺下,运往军队的大车肉眼可见少了下来,生生吐出一口血,麦斯莱麦狰狞的跟个恶鬼一样暴怒的嘶吼着。
“杀!绝不能让这些贱民抢走军饷,这可是十多万兄弟赖以活命的粮食啊!”
麦斯莱麦吐血的吼声让惊慌的阿拉伯护军瞬间回过神来,宗教的狂热感与使命感作用下,每个人血都沸腾了,车队前后的阿拉伯人也顾不得死不死这件小事儿了,全都拼死冲出来。
可偏偏,那些身穿黑衣,连脸都蒙住的竟敢武士死死缠住了冲出来的阿拉伯武士道路,一时间,西征军仅仅能眼睁睁看着本来已经很少的物资在灾民疯抢下更加雪上加霜。
但就在这个危机的时候,大片弓弦声再次从后方猛地传了出来,触不及防的黑衣武士直接被射死了十多人,精悍的骑兵奔驰而来,盯着这些黑衣武士,一马当先的伊玛目侯赛因眼中流露出了浓郁的亢奋,一把弯刀被他高高轮起,嘶吼着向下砍下。
刀光笼罩下,最外延的黑衣武士惊愕的回过头,眼看着马速全力带过来不可避免的寒光直奔头颅,那一对翠绿的瞳孔剧烈的微缩了起来。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