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勒着战马缰绳,调转马头,数以千计个部落骑兵心胆俱裂的向后拥挤去,山谷葫芦形的出口就这么大,拥挤的人多了,就有如塞子那样被拥堵住,进进不得,出出不去,为了争夺一线生机,甚至不少游牧骑士又是向别的族人挥动了刀枪。
真有如罗马与迦太基那场著名的坎尼会战那样,失去了空间的游牧军拥挤在一起,失去了机动力的骑兵连罗马重步兵都不如,让狂奔到战线边上的闽国重步兵很轻松的长矛对准战马上的骑兵捅过去就行。
真是一边倒的屠杀,噗嗤噗嗤的长矛入体声不断单调的响起,如果不是草原人的怒骂与求饶此起彼伏,恐怕和闽国平日里的训练没什么区别,成片成片的游牧骑兵被长矛调下马,尸体扔的到处都是,浓郁的血将地上干硬的冰霜都给融化了。
骑在马上的游牧骑兵甚至连跪地求饶都做不到,只能待在马上听天由命的对自己信仰的神祈祷。
看似闽军如此轻松的战果,实际上却也并不轻松,从三个月前,李捷就开始依靠情报谋划这一幕,为了保密他连身边的重臣都骗了,兵部发出去的调兵令实际上是两种格式,一种是汇聚白狼谷,一种是入山,原地待命。
为了骗过敌人,先要骗过自己人,隐瞒的如此森严,也难怪得到详情后李绩是那样不舒服。
最寒冷的一二月,作为闽军主力的左右卫,左武卫,左右威卫都在冰天雪地的山脉中苦心等候着,为了怕暴露目标经常还不敢点火,全军拥挤在狭小的帐篷中依靠棉大衣和体温相互取暖,不少将士手指都在寒冷的夜里冻掉了。
而李捷自己也不容易,得到了卑路斯上钩的确切消息后他仅仅带着千骑横向穿越了冰雪纷飞的兴都库什山路,汇聚到几只主力军队,又是对关内关宁铁骑的战果猜测了无数可能,这才规划下了三条游牧军队最有可能逃窜的路线。
刚开战时候闽军重步兵急急匆匆入场,阵型不稳也不是装的,没想到卑路斯逃的这么快,几支军队真真的是刚刚从别的地方赶过来。
还好,火药的威力足够震撼,让李捷一切计划都落实了。
屠杀进行了小半个时辰,杀红了眼的闽军这才收刀,允许草原狼投降。
倒不是怜悯心起了来,而是拥挤在一起的战马太多,实在捅不到里面的人了。
赶开了外延的战马,在闽军的呵斥下,一个个视农耕民族为羊与猎物的草原健儿这才心胆俱裂的捂着头夹着马从杀戮场中走出来。
双手抱在头上,引以为傲的弓箭犹如瘟疫一样丢在一旁,刚一出来,不管哪族的骑兵都被直接拎了下来,用粗绳子简略的绑一圈,就踹羊一样被闽军踹到了一旁,不一会,就积累了一大堆。
游牧军的表现简直跟从闽国掠夺来的奴隶一模一样,一个个闽人枪杆抽打下,乖乖的蹲伏在一圈。
扑通一声重响被推倒在地,卑路斯摔得嘴都咧开了。
他运气不错,带领冲锋时候被发狂了的游牧骑兵拥挤在了后面,躲过了毁灭性的地雷阵,逃跑时候又快人一步,被塞进了拥堵着的军队中央。
不过此时,他却恨不得自己直接踏入地雷阵中干脆的炸死得了,略微抬头看到军帐上首全副盔甲的李捷威严的注视着自己,犹如一座大山压迫在了自己头上一样,冷汗直流,卑路斯又把脑袋低抚在了地上。
很想表现的硬气一些,可惜腿实在太发软了,手亦是哆嗦的一丝力气都用不上,趴在地上卑路斯半天愣是一句话都没憋出来。
还是李捷扶着椅子背自顾自的站了起来,牛皮靴踱步转了一圈,这才猛地低下身子,老鹰一样拎住了卑路斯的衣领,生生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你不是有胆子背叛孤吗?现在怎么连面对孤的勇气都没有了?”脑袋顶在卑路斯的脑袋上,眼睛瞪得溜圆,李捷愤怒的咆哮着。
对于这个萨珊遗族,李捷自问很够意思了,不但帮他们建立了半自我做主的国家,还对卑路斯这个落魄之人予以重任,防御中亚的疾陵城,阿富汗重地几乎都是托付给了他,没想到自己一出事,第一个掏刀子扎自己一刀的就是这个白眼狼!
恐惧到了极点,盯着李捷血红的眼睛,吱吱呜呜了半天,卑路斯也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瞧他懦弱的模样,却让李捷也失去了继续盘问的,丢垃圾一般把卑路斯丢在了一边,旋即拍了拍手,片刻后,抱着一副闽国盔甲,赞婆大步沉重的走了进来。
盔甲随手丢在卑路斯面前,李捷不含丝毫感情的哼道:“外面有匹马,给你半个时辰的逃窜时间,半个时辰后孤会下令追杀,死了就怨不到孤了。”
看着地上的盔甲,卑路斯不可置信的的昂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