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在宫里,看到的都是严厉的师傅,冰凉凉的大臣,还有一个个紧张兮兮的内监宫人,除了书,让儿没有一个朋友。”
“他们,他们把让儿当做真的朋友!让儿还看到了外面真正的世界,知道了孔圣为何发出不教以民战,是为弃之的话语真谛。”
“求您了,就让我留下吧母后!”
抓起长孙织的衣袖,李让难得孩子一样撒起娇来,看着他冻得通红的脸与身上硬邦邦的小兵盔甲,长孙织却是为难的看向了李捷。无奈叹了口气,李捷也是大步向前,按住了李让的肩膀。
“让儿,你想清楚,这一趟大父与你阿娘有要事去做,很可能好长时间都不回来,如果你要留在这里,就必须待在这里好久。”
“嗯,我已经想清楚了!”
看着李让郑重的点了点头,李捷也是感慨的叹了口气,移开了手,又去拍了拍长孙织的肩膀。
“萝儿,儿子长大了,有权利追求他的快乐,不要限制他的想法了。”
“哼!”
又是一声冷哼噎的李捷直翻白眼,长孙织却是关切的脱下了身上披着的白狐袍,关切的披在了李让的身上,还是那么温情耐心的吩咐道:“让儿,一定要注意身体,想吃什么,用什么,就去买点,看上哪家小姑娘也不用客气,上去抢来就行,能跟我儿子是她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有什么苦,受什么委屈,给娘写信,娘这就回来帮你收拾他!还有……”
什么叫慈母多败儿,李捷算是见识到了,跟着李让听的一起直翻白眼,长孙织这才终于意犹未尽的停下嘴,恋恋不舍的拉着李让的手向后退去。
对李让鼓励的点了点头,李捷也是转身离去,看着双亲的背影,一股惆怅居然在心头升起,不过旋即李让嘴角又是划过了笑意。
寒冷的天气下,长孙织冻得抱着胳膊哆嗦了下,他威严的大父李捷旋即将自己身上的皮袄脱了下来,裹在长孙织身上,气呼呼的挣脱一下,长孙织心安理得的又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一股家人般的温馨让李让心头暖暖的。
但就在这功夫,一声沙哑的嘶吼却是传了来。
“全队集合!”
隆隆的脚步声中,塔山堡第二边防队又一次汇聚在了一起,眼看着憋着一张脸的队率焦大林,披着白狐袍的李让又是禁不住一哆嗦,悲催的赶紧脱下背到身后,母亲给的,又不舍得扔,战战兢兢拖着又到了前面。
“报告队率,标下蹲起剩余一百五十八,继续执行……”
“不,不用了,归,归队吧。”
不想一贯严厉的队正这一次比他还磕巴,诧异的注视下,李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赶紧回了队,再一次抓起冰凉凉沉重的黑铁虎头盾。
“全体都有,前,前进!”
又一次,号令从焦大林嗓子中发出,可这一次,却没有刚刚有底气,反而哆哆嗦嗦的,队率紧张,全队也跟着紧张,走的更加歪歪斜斜的,比刚刚还不如了,看着这一幕,其他看了半天热闹的其他队率禁不住哈哈大笑。
“老焦,怎么这么就痿了?”
“说好的把那公子哥赶出队伍呢?”
“哈哈哈,老焦怂了!”
一声声嘲讽声传入耳中,焦大林的脸色真是比哭都难看,禁不住憋屈在心头嚷着。
兔崽子们,你们知道个毛?
小子,你咋不早说你爹是闽王呢?镀金也不用走这么低的吧?这下可把老子害惨了!
“走吧,萝儿?”
火热的操练场边,一行骑士还是驻足不前,长孙织不舍的向远处眺望着,直到李捷拽了拽她的衣袖,扭头看着脸也冻得发青的李捷,长孙织又是迟疑的问道:“郎君,我们给让儿安排几个高手侍卫,好不好?”
“就几个,好不好?”
提到这个,李捷却是脸色古怪的摇了摇头:“不用了,已经有侍卫了,而且他武功足够高!绝对会一心一意护着让儿。”
“他是谁,他真有那么大能力吗?他一个人够吗?”长孙织还是不放心的追问着,李捷的神情却是愈发惆怅。
“他的武艺绝对够高,能力绝对够,他还你熟识的……”
没有正面回答,李捷的目光也偏向了一旁,那儿,抱着热腾腾的蒸笼,一个干瘦的老厨子正小心翼翼从伙食房探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