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的肉刑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李捷终于遵守了他的承诺,将把持闽国朝政,企图分裂闽国的关中军放上了北归的道路,只不过这一次他做的残忍无比。
所有人被砍掉了右手拇指,令他们再也不能抡刀动枪,四千九百人被剜掉双目,彻底成了瞎子,只有领队的军官仅仅被剜掉一目,前面带路。
领着这样一支军队行进到喜马拉雅山口,长孙无忌禁不住悲从心来,来时候信誓旦旦要征服偌大的闽帝国,回去时候却是以这样一副凄惨模样,尤其是还要面对闽国的报复,想到这里,长孙无忌禁不住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果然不出长孙无忌的担忧,一个月后,当这支盲人大军返回关中时候,刹那间就引起了轩然大波,从陇右的边军到关中二百二十四个军府,震动不已。
皇帝李治甚至不敢让这支军队抵达长安,如临大敌的率领新成立神策军,出长安七十里,于陕州截住了这支军队。
陕州城外,空旷的荒野中,十多里军帐连绵排开,诸多帐篷护卫中央,十个宦官引领着数百神策军将士将一顶格外华丽的金帐团团围住。
如此威严的皇家风范下,却掩藏着李治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见过陛下,见过李公公!”经历了一个月高原风霜,就算长孙无忌都变得颇为萎靡,原本华丽的宰相紫袍破了几个窟窿,原本保养的很好肥胖的发亮一张脸也皱起了无数的皱纹。
没等长孙无忌行过礼,李治却已经慌张的拖住了他的胳膊,连个礼貌性问候都没有,就直接惊慌的问了起来:“舅父,你怎么把这样了的军队带回来了,闽国究竟发生了什么,李捷小儿回来了吗?闽国人还拥戴他吗?”
一提这事儿,长孙无忌却又是老脸一垮,无奈的拱起了手启奏道:“陛下,闽王李捷从什么中东异族阿拉伯人那儿回来了,而且扬言开战,咱们,准备备战吧!”
一句话就说明了失败原因,却说的李治眼前一黑,双目无神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住喃喃念叨着:“开战?开战?”慌得一旁也是紫袍裹身,白面无须的宦官李辅国赶忙抱住高宗皇帝的药将他搀扶起,一面劝说着,同时赶忙打眼色给长孙无忌。
“陛下,闽国警察都尉薛之观言,闽国刚败于阿拉伯人,就算李捷小儿侥幸回来,必然也是实力大损,士气低迷,没准儿维持其国内都实力不足,安能犯我神州?进攻之言,纯属恐吓直言,就算李捷小儿滔天狗胆,兴兵来犯,那几千人我朝也能轻易击退,是不是,长孙大人?”
“真的吗?舅父!”一听这话,李治居然咕噜一下起来了,拽着长孙无忌的衣袖,双目燃起了希望又是关切的问道。
“李公公所言极是,阿拉伯战争中,如闽国叛徒薛之观所言,闽王陷入至少五十万阿拉伯蛮族包围圈中,这一场战争闽国至少失地数千里,民几百万,军三十万之数,损失惨重,不过……”拱手鞠着躬,长孙无忌凭着记忆说着,没等他说完,李治却兴奋地打断了他。
“哦?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甚好!闽贼损失惨重,打不过来,朕不怕他!不怕他!”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李治算是缓过一口气,拍着胸口庆幸的说道。
眼看自己皇帝这样一副模样,犹豫了一下,长孙无忌终究还是把在京师看到名册上,闽国至少有军队三十万聚拢在一起,而且闽国庞大的领土上还不知道有多少军队,士气高昂,一旦来犯必定是雷霆一击这些事儿咽回到了肚子里。
还是让皇帝放松一会吧!回去之后老夫再好好参详如何防御吧!长孙无忌暗想。
倒是没有责怪自己这位舅父,经历了永徽之变,李治自己以依靠的重臣已经没有几个,又是询问了下闽国经历,就将此事轻轻揭过。
闽国之行就算暂时算告一段落,如何处理着五千多“工伤”士兵又成了当务之急,这五千人毕竟是为了国家而变成的这幅惨状,不过此时大唐为了与辽东的战事已经闹得朝廷焦头烂额,就算李治也拿不出太像样的犒赏,只能将陕州皇庄的土地拨出来,同时把建避暑行宫的钱帛省下。
作为皇帝,李治也要去亲自慰问下这些为国效力的国之勇士。
毕竟是皇帝,在胸中打好了腹稿,数十个宦官以及几百个神策军护卫下,李治精神抖擞,坐着皇帝御辇到了行营最西端,伤兵的所在处,不过还没等到,远远的,冲天的哭声已经传了过来。
出征闽国的五千北衙禁军有不少父兄亲朋也都在神策军中效命,一听闻亲人回来了,不少神策军将士都是擅作主张,脱离了队伍前去探看,结果弟遇盲兄,父见盲子,那股悲伤之情,油然而生,相拥痛哭的声音传遍了陕州,远远的就听着李治心头不快。
等入了营,沿途所见将士尽数双眼空洞,恐惧而木然的坐在道路两旁,有的将士空洞的眼眶还化了脓,腥臭的血水顺着眼眶流下,偶尔有木然看向李治的,都宛若妖鬼亡魂的注视。
站在御撵上,这一幕幕看的李治愈发的胆颤心寒,没等到聚会宣抚的祭坛,李治已经脚软的一屁股再次跌在了御撵上。
脑海中似乎又回荡起了李捷冷酷的让自己滚下皇帝之位,滚出立正殿的脸,一个个面容恐怖的将士似乎都变成了李捷的面孔,千千万万个李捷一起在脑海中不断恐吓,嘲笑着。
“陛下,快传太医!”
耳边响起李辅国惊恐的尖锐叫声,这才让脸色苍白的李治回过神,看着周围慌张的到处乱走宦官们,无力的伸着手,喃喃嚷着。
“朕要扩军,备战!”